“如果我们一味消极防范,只能是防不胜防。以你的势力,只有尽快找到李秀树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化解劫难。”纪空手非常冷静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李秀树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么我们现在行动,只怕迟了。”
“迟了?”陈平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对!”纪空手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道可怕的寒芒。
纪空手所料不差,的确有人失踪了。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漏卧国的灵竹公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连纪空手也生出几分诧异,陈平与龙赓更是面面相觑。
这的确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李秀树与灵竹公主串通一气,演了一出戏,企图栽赃嫁祸。
但是不管怎样,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灵竹公主既然是在通吃馆内失踪的,陈平就难辞其咎,必须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李秀树的这一手果然毒辣,怪不得他会在铁塔之上退得这般从容。”陈平喃喃地道。
“他此行夜郎显然是势在必得,是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似乎早有准备,否则他下手绝不会这么快,根本不容我们有半点喘息之机。”纪空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紧锁。
“如果我们找不到灵竹公主,我个人还不要紧,只怕我的家族和国家就要面临战火了。漏卧王一向对我国丰富的铜铁资源垂涎三尺,灵竹公主又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有了这个借口,他焉有不出兵之理?”陈平忧心忡忡,长嘘短叹。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引起夜郎与漏卧两国爆发战争,无论输赢,必将给两国的百姓带来无尽的痛苦,而这正是陈平不愿意看到的。
纪空手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缓缓站了起来,道:“战争一旦爆发,遭殃的就是百姓,是以除了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外,没有人希望战争。当年五音先生归隐江湖,人在山野,却心系天下,一生劳碌奔波,就是不想看到百姓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先生是我这一生最敬重的人,所以,为了完成他的这个夙愿,我绝对不会让这场战争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
他的脸色十分凝重,言语之间,始终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深深地感染着陈平与龙赓。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龙赓问道。
“你们现在好好休息。”纪空手拍拍手道,“其他的事情让我来办。”
陈平惊道:“那怎么可以?我马上派人过来,随你调遣。”
“要想找到李秀树的藏身之处,凭的不是人多,我一个人就够了。”纪空手似乎胸有成竹,“不要忘了,我可是盗神丁衡的唯一传人,所以你们无须为我担心。”
“可是,李秀树的剑法实在太高,又有一帮得力手下,万一发现你在查找他们,只怕会对你不利。”龙赓的脸上显露隐忧。
纪空手笑了,笑得非常自信,整个人就像一座傲然挺立的山峰,有着一种慷慨激昂的气势,缓缓而道:“我已无畏!”
在陈义的引领下,纪空手来到了北齐大街。
这无疑是金银寨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道两旁,楼阁林立,有着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光鲜,货物齐全,人来人往,分外热闹。
当纪空手置身其中的时候,他才发觉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几个人的下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幸好这裏是陈平的地盘,只要是本地人,没有不给陈义面子的,所以当纪空手走完这条大街,站于七坊巷口时,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情报。
“今天一大早,天刚放亮,的确有一帮外地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自北齐大街经过,他们走得很慢,从这条大街上走过足足花了几炷香的功夫,然后才转入七坊巷。”陈义有条不紊地禀道。
纪空手微微一怔,道:“你打听过他们的衣着相貌了吗?”
“打听过了,从这帮人的衣着相貌来看,应该像是李秀树一伙人,倒是这马车中所载是否是灵竹公主,就不得而知了。”陈义想了一想,答道。
“你很谨慎,也很会办事。”纪空手很满意他的回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些情报,并不容易,陈义却做到了,这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活动能力。
“多谢公子夸赞,这只是我应尽的本分。”陈义并没有因此而得意,而是看了看七坊巷里的动静,道,“从这条巷子穿过,就是澄云湖,八里香茶楼就在湖滨之畔。”
“那我们就进去坐坐!”纪空手看着这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巷道,毫不犹豫地当先而行。
八里香茶楼果然在澄云湖畔,前临闹市,后傍湖水,湖风徐来,一片清新,的确是一个品茗的好去处。
能到这裏喝茶者,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因为在这裏可以品茶,也可以尝到最新鲜的湖鱼,经过当地最有名气的厨子之手,它便变成了一两银子左右一道的名菜。普通人家通常就只有望鱼兴叹,直流口水,谁也不想把自己全家老小的一月花销拿来一饱口福。
因此纪空手与陈义上得楼来,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些衣着光鲜的富人。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所以茶楼上的生意十分火爆,等到他们坐下的时候,整个茶楼挤得满满当当,根本找不到一个空座。
“看来这茶楼的老板还真懂得生财之道,生意竟这么红火,怪不得李秀树一干人会到这裏来。”纪空手环顾四周,微微一笑。
“纪公子,你不觉得奇怪么?”陈义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
“哦,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纪空手看了他一眼,鼓励他说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挟持了灵竹公主,就应该不动声色,悄然将之藏匿起来才对,可是你看他们闹出的动静,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一般,这岂不是有些反常?”陈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仿佛松了一口气,脸色已变得通红。
“就算如此,我们还不是一样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纪空手点了点头,好像同意陈义的说法,不过,他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倒不难。”陈义道,“我们只要问问这茶楼里的老板和伙计,就可以知道他们所去的下一个地点。只要他们还在金银寨,只要他们在人前出现过,我们迟早能找到!”
纪空手微微一笑,道:“我们又何必这么麻烦呢?既然到了茶楼,不如叫几尾湖鱼,小酌几杯,岂不远胜于这番忙碌?”
陈义见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惊奇道:“莫非公子已经成竹在胸?”
纪空手并不作答,只是笑了笑,等到酒菜上席,方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相信我们这顿酒还没完,就有人会找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