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出手,在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出手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衞三少爷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毫无疑问,他在这僵持之局中已经占到了一点先机。
说话之间,棍圣果然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紧逼而至,正如衞三少爷所说,他已经出手了。只不过,这是一只无形的手,是用气机凝成的锋锐之手。
“呼啦啦……”棍圣不再犹豫,也无法再等待下去,手中的棍一抖之间,破开数丈空间疯狂地出击,如点点繁星没于虚空,逼向衞三少爷的面门。
衞三少爷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诧的神情,一闪即没,同时十分优雅地扬起了自己的手,双指紧靠,如拈花般弹向空中。
围观的人群虽然站得很远,被数百军士隔阻在数丈之外,但仍然感到四溢的劲气所带来的压力,无不在这冰寒的杀气中体会到了那最为残酷的无情!
衞三少爷的手,修长而素白,乍眼看去,仿若少女的柔荑。正当众人怀疑这看似柔弱的手怎会有与人抗衡之力时,那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抓,竟然凭空多出了一把长剑。
衞三少爷当然不会狂妄到用空手应战棍圣长棍的地步,他也从来不轻视自己的任何一个对手。他始终认为,对敌人的轻视,往往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他可不想让自己一世的英名就此付诸流水。
“哧……”长剑以无比精确的准度触在棍尖之上,激起一溜耀眼的火花。棍圣手中的长棍竟然是用精钢铸就,若非衞三少爷目力惊人,也以为它只是外表古朴的一根木棍。
如此骇人的准度让棍圣感到吃惊,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眼前的敌人的确有狂妄的本钱,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失误。
长剑如一颗殒落的流星,划出一道玄奇而深邃的弧线,在剑与棍一触之时,弹向了棍圣的咽喉。
那流泻于剑锋之上的杀气,给这静寂的长街带来了一片肃杀,没有生机,没有活力,空气中涌动的,是沉沉的死气。
衞三少爷的剑招固然集精、准、狠于一体,有着极具创造性的想象和精确的计算,但棍圣的身法同样快得让人不可思议,他也趁着棍剑一触的刹那,身体呈三百六十度地四旋,滑至衞三少爷的身后。
长剑不可避免地落空,刺中的,只是棍圣留在虚空中的幻影。
但衞三少爷并不惊讶,身形前冲之际,反手撩出一剑,竟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挡住了棍圣袭来的势在必得的一棍,同时借力旋过身体,又与棍圣面对。
“好!”两人似乎互为对方精彩的表现喝了声彩,并且战意勃发,无不想着将用何等招式把对方置于死地。
棍圣口中在说,手底下可丝毫不慢,整个人突然滑退数步,棍尖在街面上拖出了一道深达数寸的青痕。
青痕有迹,但棍中所带出的劲气却是无形的。他这一拖之势看似是怯阵而逃,可衞三少爷却已感到了那先抑后发的攻势。
衞三少爷骇然之下,竟不追击,只是将剑点地,竟在身体的四周划了一个圆弧,而他的目光正捕捉着那深藏于幻影之中的那双眼睛!
无论是棍圣,还是衞三少爷,他们无疑都是当世之中少有的高手,所以直觉告诉他们,决定胜负的一刻已经到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去全力以赴。
“呀……”棍圣刹住后退的身形,陡然一声大喝,震惊四野。他这一退,只是想拉开一段距离,以利于自己的冲刺。当他完成了自己的意图之后,陡然发力,身形甫动,手中的长棍拖起一道风雷之势,沿着青痕的轨迹暴射而出。
棍若长龙,迅即在地面疾冲,刚猛的气劲冲激着青痕两边的尘埃,扬上半空,搅出一团乱窜的暗影,而棍锋过处,厚厚的青石板轧轧而裂,在街面上留下了一道道如龟纹般的裂缝。
一棍之威,竟如此霸烈,显见棍圣出手,已尽全力。
衞三少爷的脸色骤变,长剑急旋,每旋上一圈,就有一道无形的劲力如浪潮般向四方急涌而出,那剑气便若产生电流的旋涡,一浪紧接一浪地向外围辐射。
两人的脸都变得一片铁青,仿佛都感受到了沉沉的死亡气息。衣袂向后飘飞,就像是迎头面对着一股强势的飓风,呼呼作响。
“轰……”两股气流同时以无匹之势撞击一起,震出一声惊天爆响,紧跟着交汇成一股更大的气流冲天而起,碎石、沙尘齐齐扬上半空,一时间昏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