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刀法的确是闻所未闻,它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将这拙劣的动作稍加变化,使得出手的角度略有改变,却能平添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你就是田横?”任石满脸惊悸,惊呼道,他从来没有见过田横,可是此人刀中的霸气让他的心中蓦然产生出一种直觉。
“嘿嘿……”
那人冷哼两声,傲然而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此人的确就是田横,在他率领数万将士赶赴城阳的途中,他采纳了车侯和扶沧海的建议,那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实力,改强行攻城为偷袭,这虽然略显得有点冒险,也显得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所谓兵不厌诈,这无疑是田横此时可以选择的最正确的方法。
所以,他和扶沧海率领那三千神兵营战士抢在天黑之时,越墙入城,目标直指任石的城守府,只要能将任石击杀,城阳守军便群龙无首,自然会不战而溃。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几乎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他们就在片刻之间完全控制了整个城守府,此时的任石就像一只困兽,陷入田横他们所布下的罗网之中,这其实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项羽用兵,就最爱在大战将即之时,派杀手行刺对方将领,而此刻田横只不过是如法效仿,居然也一试奏效。
此刻任石心中的惊骇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已明白,当田横出现在自己的城守府之时,他就已经大势已去,而他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能否在田横的长刀之下全身而退。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自己的自信,因为他手中的这把剑曾经击杀过无数的高手,而他的自信正是建立于这个基础之上。
“呼……”
在避过田横惊天动地的三刀之后,他开始了反击,他的剑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划出一道半弧,就在弧光最强之时,那凛凛的剑锋破入虚空,直刺田横握刀的手腕。
他无疑是一个高手,他以剑的灵动,来应对刀的霸气,只此一点,就证明了他对剑道的理解远胜于常人,然而就在此时,惊人的一幕陡现。
田横手中的刀有如风车般滚动,刀只有一面刃锋,但在他的手中使来,却飙射出万千寒芒,带着一种狂野的气势,直劈向任石剑身的中心。
“咔嚓……”
那精钢所铸的长剑为之而断,而田横手中也只剩下了一柄断刀,刀虽断,而刀气不断,带动着那截断的刀锋,如闪电般直射向任石的眉心。
无论任石的想象力是如何的丰富,无论他的判断力是如此的正确,他都绝对没有想到,田横竟然会以断刀制敌,这绝非是田横应变奇快,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有意为之。
“哧……”
就在任石还没有感到恐惧的刹那,那刀芒自他的眉心而入,竟然将他的头颅一分两半,血如喷泉涌出,直冲房顶,击得那青瓦也“嗡嗡”直响。
田横缓缓地步出房门,门外早已伫立着两条人影,透过暗黑的夜色,可以看到这两人正是扶沧海与车侯。
“一切俱已搞定!”扶沧海看着田横满是血迹的脸,微微一笑,“我们未伤一兵一卒,就将城阳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中,相信不到三五日的时间,城阳失守的消息就会传到项羽的耳中!”
田横非常信任地望着他:“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扶沧海胸有成竹地道:“我们就在城阳休整三天,三日之后,退出城阳!”
田横心中一惊,道:“我们何必对城阳先取后弃呢?这岂非是多此一举!”
扶沧海摇了摇头,道:“不!唯有如此,我们才可以将项羽牢牢地拖在齐国境内,坚定刘邦与韩信出兵伐楚的决心,要不然我们又何必攻占城阳,以我们的数万人马,安能与数十万西楚军为敌!”
田横沉吟片刻,霍然明白了扶沧海的战略意图,在他的心裏,他不得不佩服扶沧海此计之妙远胜自己,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想出这种以数万人马来吸引西楚军主力的妙方来。
“如果项羽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不为所动,那我们又该如何?”田横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扶沧海显得非常沉着,道:“没有这种可能,他一定会回到城阳,因为他是战无不胜的西楚霸王,他容不下在他的这一生中,出现‘失败’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