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关纪空手的一个个故事,就像是不朽的传奇,流传于这江湖之上,更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血性男儿,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打拼,去奋斗!
夜色沉沉,在故道县通往陈仓的山路之上,一条火龙在山林间蜿蜒起伏,行动疾速,长达数里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丝生息,只有那哗哗的脚步声,惊起林间的宿鸟“噗噗”地向天空飞去。
在队伍的中间,有一标铁骑,马行路上,并没有发出应有的“嘚嘚”之声,每一匹马的马蹄上都被厚厚地裹上了一层绒布,在马嘴之上,都用一根粗索紧紧地箍牢,不容骏马有任何嘶声发出。
赤红的火光照在樊哙刚毅的脸上,显得是那么镇定和严肃,望着眼前这数万将士,井井有条地向前开拔。
他的眉尖没有显露一丝的得意,心裏反而有一种紧张和赎罪的感觉,作为汉王刘邦所倚重的重臣,他自起事之初,就紧紧追随刘邦的军队,从内心上来说,他已经将刘邦当作了自己效忠的主人,然而,每当他想到自己的体内被听香榭种下的附骨之蛆时,他又不得不背叛刘邦,做出一些违心之事。
这种矛盾使他的心始终在一种痛苦的煎熬之中,不能自拔,自那一夜他将刘邦即将进入小楼的消息透露给吕雉之后,他就深深地沉浸在自责之中,所幸的是,刘邦最终安然无恙,全身而退,这多少减轻了他内心的歉意。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一向与刘邦为敌的吕雉竟然改变了态度,一心一意地做起了汉王后来,他当然无法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更不知道吕翥只是吕雉的化身,而他所效忠的刘邦竟然是纪空手,他一直以为刘邦会为此事报复于他,然而,刘邦好像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不仅只字未提,还一如从前,依然认命他为东征的先锋大将军,这让樊哙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他所率领的先锋军,早在七天之前就已经从南郑悄然出发,当他的军队抵达故道县城时,故道县城仿若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兵不血刃,就在片刻之间,被他拿下,然而,他不敢稍作停留,只留下一千军士把守城池,安抚百姓,而他率领先锋大军继续向陈仓挺进。
陈仓是汉中与关中交界的一座重镇,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张良的东征计划中,它以地势的险要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旦攻下陈仓,则关中大地已经无险可守,夺取关中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当樊哙的先锋军抵达至仅距陈仓三十里地的山丘之时,一骑快马从队伍的后面急急赶来,追至樊哙身前,一名大汉信使翻身下马,禀道:“樊将军,属下受汉王之命送来一封八百里加急,请将军览阅!”
樊哙心中微微一怔,心中甚奇,因为他此时行军打仗的路线早已制定,他正是不折不扣地遵照计划执行,此时汉王来信,肯定是情况有变。
“递上来!”
樊哙一手接过信囊,仔细看阅之后,脸上不由一片肃然。
此信乃汉王亲笔,只有寥寥十二个大字,上书道:“攻占陈仓,不宜强攻,只能智取!”
樊哙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信使,道:“除了这封信外,汉王是否还有什么吩咐?”
那名信使抬起头道:“汉王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我退出来时,张先生再三嘱咐我,要将军攻下陈仓之后,立马封锁消息,不得有任何风声走漏!”
樊哙心中一惊,虽然他不明白汉王与张良此举有何用意,但他从汉王与张良的态度上看出,此事显然事关重大,不容他有半点闪失,他现在唯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智取陈仓。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命令身后的随从道:“传令下去,队伍停止前进,注意隐蔽,原地待命!”
“通知各部将领,在一炷香时间之内,火速赶到本将军的马首之前!”
当随从领命而去之后,樊哙的手伸入袖中,又摸到了他那把七寸飞刀,他明白,又该到这把刀饮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