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郭开闻言连忙出列说道:“但秦军虽凶,北方匈奴也是不可小觑,若是将李牧调至长平,却令北方匈奴伺机南下,我赵国岂不将要遭受两面夹击之危?还请王上三死!”
“哦?”赵孝成王目光转到郭开身上,心中思索片刻觉得郭开所言不无道理,但若是不选李牧,一时之间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是赵孝成王干脆对郭开问道:“卿家既然否定李牧,想必心中已有更好的人选!”
“是!”郭开点头答道:“据在秦国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武安君白起曾在与人饮宴之时,称他最敬佩之人乃是马服君赵奢,而最不愿与之为敌者则是马服君之子赵括,只因赵括家学渊源,从小便已博览兵书,若是领併为将定是生平大敌!臣以为不若便以赵括替换廉颇老将军,便是不能战胜白起,也可对他造成威慑!”
“臣反对!”丞相蔺相如连忙出言说道:“赵括虽然自幼饱读兵书,但却从未有过临阵对敌的经验,而那武安君白起久经战阵经验老到,非是赵括所能相提并论,况且赵括年轻气盛,万一中了白起诱敌之计,不但会毁了廉颇苦心经营多年的丹河防线,更有可能将前线数十万大军生生葬送,望大王三思呀!”
“丞相此言差矣!”蔺相如话音方落,郭开便否决道:“当年的白起不也是未经战阵,便被秦昭王封为左庶长,统领大军攻伐韩国,这才有了如今威震六国的武安君,既然从前不过一介平民的白起都能有如此作为,身为马服君之子的赵括又为何不能!”
“你……咳咳咳……”蔺相如显然被郭开这强词夺理的话给气着了,他手指颤抖的指着郭开,刚要开口便是一连串的猛咳,原来此时蔺相如早已重病缠身,只因放心不下前方战事,这才强撑病体参加朝会,此时被郭开一气之下,蔺相如顿时面色煞白,额头冷汗不断冒出,竟是久久口不能言。
“好了好了,两位卿家不要吵了!”眼见两人气氛越发僵持,赵孝成王终于出言制止,便见赵孝成王自王位上缓缓起身,扫视殿中众人高声说道:“本王心意已决,任命赵括为将,立刻奔赴长平替回廉颇老将军,不得有误!”
……
秦都咸阳,默苍离府。
“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而那赵括虽是马服君赵奢之子,自小饱读兵书,但他却没有丝毫临阵经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与白起大哥这种实战派交战,又哪有不输的道理?”车芸沉默片刻,而后咬牙切齿道:“还有那郭开,明明身为赵国大臣,却暗自收受我们的贿赂,虽然正是因为他,才能令师尊的计划顺利进行,但这种人……这种人,当真令人不齿!”
心知车芸因为郭开而联想到昔日出卖令狐国,致使令狐国覆灭于赵衰之手的北宫大夫,默苍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说道:“你说错一件事情!”
“嗯?”车芸歪了歪头,不解道:“哪件事情?”
“赵括!”默苍离缓缓回身,背对车芸,走了几步之后侧头说道:“赵括并非如你想象那般无用,恰恰相反,遇到赵括,必将是白起征战至今的……最大考验!”
……
赵都邯郸,马服君府。
一间广阔的房间之中放着一张古琴,一位风姿儒雅的青年男子坐在琴前,双手缓缓的拨动琴弦,弹奏出沉重轻缓的音乐,忽而一声清脆骤然响起,古琴之上一根琴弦骤然崩断,青年男子看着古琴微微一笑说道:“琴弦崩断,绝非偶然,定是有人旁听,还请朋友不要躲藏,出来与括一会如何?”
“哈,你果然有慧根呀!”一声轻笑,一位身穿白色云纹祭司长袍的中年男子现身房中,对那青年男子拱手说道:“阴阳家云中君,有礼了!”
听闻云中君的身份,青年男子毫不意外地说道:“原来是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的金部长老,阁下不在楚国清修,来我这裏做什么?”
云中君答道:“在下来此,乃是奉我阴阳家家主东皇太一之命,与公子商谈合作之事!”
“果然,到了最后,还是要我出手吗?”青年男子缓缓起身,儒雅的面容泛起一抹从容的微笑,此刻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张同样俊美,但却仿佛永远淡漠的面容,不禁轻声说道:“就让我与你再度对决吧,苍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