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降矢木一马变成了仇恨与愤怒的化身。他抱着日奈儿那已经冷却的躯体,发疯似的做着人工呼吸,他一眼看见赶到的立花胜哉与金田一耕助,立刻连连发出咒语。“瞧那老婆子干的好事!那老婆子到底把日奈儿杀死了!啊啊,日奈儿日奈儿”金田一耕助把咆哮着的降矢木一马推到一边,朝床上一望,只见日奈儿身穿睡衣躺在上面,躯体已经凉了。只须对他的脖子望一眼,便知道是什么东西夺去了他的生命。他的喉头上有个粗大的大拇指印,深深地陷到肉里。“老婆子,那五百子老婆子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敲碎月奈儿的脑袋”立花胜哉和李卫大伯紧紧地抱住怒吼着的降矢木一马。“降矢木先生,安静下来吧。夫人不是没上这儿来过吗?哎,医生就要来了,请安静下来吧!金田一先生,日奈儿有救吗?”金田一耕助离开床边,脸色阴沉地摇了摇头。然后,他转向静立在一旁的家庭教师小坂早苗说:“小坂小姐,请您说话。冷静一点,好好地考虑,再回答我的问题。”金田一耕助忽然想起这个姑娘曾再三崎的龙神馆有过偷听自己与降矢木一马的谈话的嫌疑,不过对她说话仍然十分和善。“呵,您要问什么事情呢?”小坂早苗两只手环抱在睡衣的胸前,胆怯地望着金田一耕助。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今天,不,确切地说是昨天十二点钟差一点的时候,加纳美奈子小姐到这儿来过吗?”“呵,这个,我看见她来了。”金田一耕助迅速地与立花胜哉对望一眼,又道:“当时,日奈儿还活着吗?”“活着。这个不过,加纳小姐只是在门口朝这房子里望了一下”“那么,没把日奈儿叫醒吧?”“呵,因为见他睡得很香”小坂早苗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也许加纳美奈子领悟了金田一耕助挂来电话的意义,因此她认为事情肯定与孩子无关。“呵,这么说,当时日奈儿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个疑问。”“不过,我想是活着的。十点钟加纳小姐来试体温,完了以后马上就把他带到这间房里,照料他睡了,所以”“加纳小姐十二点钟来访的时候,这房门的锁——”“呵,是这样的,”早苗又一次把眼泪咽了下去,“伯伯和我经常叮嘱日奈儿,叫他睡觉时千万要从里面把门锁上,可是看来他今晚又忘了锁门,加纳小姐来的时候我顺便用手推了推门,没想到门竟被推开了。所以,要是当时把日奈儿叫起来,嘱咐他注意锁门,那就好了,可是见他睡得那么熟,又不忍心”说到这里,早苗用两手捂住脸蛋,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泪水从她两手的指缝里溢流出来,直往下滴。成为问题的那把钥匙在床头小桌上的台灯旁边放着。“这么说,刚才出来迎接了恩田先生以后,您才到这房里来叫他,对吗?”“是呵。走来一看,他已经冰凉了,于是我”小坂早苗抽嗒得更厉害了,双肩微微地颤抖起来。“是她,是她,是那老婆子!”降矢木一马又怒不可遏了。李卫大伯和立花胜哉拉住他,一边好言相劝。这时,恩田平造进来了。“医生马上就到。我给警察署挂了电话。”“恩田,那老婆子呢?五百子老婆子怎么样了?”“夫人回西头地住宅去了。按照金田一先生的嘱咐,把门锁上了。”“呵,对啦对啦,恩田先生!”金田一耕助想起了一件事,“您刚才是先到西头去的吧?”“是的。”“您去的时候,西头的门上了锁吗?”“上了锁。呵,对啦对啦,与此相反,东头这边倒是没上锁。呵!听,那是什么?”恩田突然闭上了嘴巴。真的,就在这时,从主楼的内院里传来了可怕的喊叫声。那是虎若虎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