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盈见到长公主这副猖狂样,心头正不爽呢,余光忽地瞅见林灿灿的举动,心头说不出的暖。然后,萧盈盈无视长公主,自顾自扭头朝林灿灿一笑,褒奖林灿灿做得好。
长公主面色阴沉,萧盈盈褒奖一笑。
这样鲜明的对照组,明眼人一见,纷纷了然,萧盈盈这是新一轮故意打脸长公主呢。
如此,气氛又僵了下来。
正在这时,长公主好巧不巧的,又撞上了几桌之外柳姒那张狐狸精似的脸,瞬间又想起儿子的嘱托来。回想儿子一提起“林灼灼”就双眼冒光的样子,长公主晓得,儿子是非常中意林灼灼的,不帮儿子娶到林灼灼,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呢。
这正妻可比不得小妾,小妾可以任由儿子胡乱去搞,第一次发生在幽幽林子里,遍布青草的河畔,还是有说书先生的茶馆里,那都是儿子的情趣,只要儿子乐意就成。
正妻可就大大不同了,到底是要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娶进门的,跨进大门时就已经不是处,长公主光是想想,心头就膈应得慌,甚是不喜。
遂,长公主陷入了沉思,还是自己想出法子来助儿子一臂之力的好。思及此,长公主勉强自己收敛了怒容,抬起手妖娆地抚上自己发髻上的金钗,抚摸了一下又一下,尤其来来回回摸着钗头,指腹摩挲了又摩挲。
长公主身后的奴婢,一见长公主又抚摸上金钗了,便知,长公主这是陷入了沉思,正在努力想法子应付眼前的局面呢。
果然,抚摸着抚摸着,长公主忽地双眸一亮,这回呀,连说话声都愉快了三分。只见她先是再度打量了林灼灼一番,然后愉快地朝萧盈盈笑:
“盈盈呐,本公主突然想起一事,你家灼灼……好似以前是定过亲的,今年正月刚被退的亲?”
言下之意,林灼灼可是被人退过亲的呢。
退亲对象还不是一般人,乃前一任太子殿下。
被太子退过亲,这样的姑娘谁家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娶?林灼灼能给她儿子当继室,那绝对是烧香拜佛才够得着的好事了,丁点都不委屈的。萧盈盈啊,你快认清现实吧,可别再挑三拣四了。
林灼灼一听,颇为意外地看向长公主,她还是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与废太子退了亲,居然就成了外人眼底的劣等货?该嫁不出去的?
明明大武王朝民风很是开放,并不像前朝那般迂腐啊。别说退过亲了,就是和离过的少妇,再嫁也不难呢。
是以,长公主这是没事找事,故意来恶心人呢。
萧盈盈听了,心头自然也很不舒服,就没见过长公主这般不要脸的。当即堵了回去,端着笑道:“我家灼灼啊,对夫婿可是挑得很,但凡对方有丁点不好,哪怕对方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也不会委屈自己半分的。”
言下之意,她女儿当初连天底下最金贵的少年郎,当朝太子都看不上,执着地退掉了亲事。你孟家又老又丧过偶的孟天石,算得了什么?
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恶心人了。
说罢,萧盈盈意味深长地用帕子捂住嘴,故意偷笑一下。
长公主面上表情一愣,随后隐隐怒了,那个废太子压根就是个废物,哪里及得上她儿子百分之一?拿一个孬种来与她英雄威武的儿子比,萧盈盈这是纯心羞辱谁呢?
心高气傲的长公主,再忍不住了,鼻端里重重地一“哼”,拂袖就要起身离开。心想,林灼灼母女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还瞎操心什么?直接走第二个方案,将林灼灼丢给儿子孟天石去处理好了,届时,林灼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死她。
岂料,长公主才刚气愤地要起身,不远处忽地快步奔来一个小厮,满脸焦急地哭道:“长公主,大事不好了,咱们少将军在巷子里,被贼人堵截住,砍断了手……”
“什,什么?”长公主惊得一把站起来,瞪大双眼死死盯住小厮,“你……你刚刚说什么?”她怀疑自己方才是在幻听。
可很显然,长公主没在幻听,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几乎同时,另有摄政王府的管家匆匆进来向摄政王妃禀报:“王妃,孟大将军在隔壁巷子里,与黑衣人斗殴时,不慎断了右掌。奴才得到消息派人赶过去时,孟大将军已经失血过多,昏死在路边。”
断了右掌?
那岂不是成了残废?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长公主还没来得及细想儿子成了哪副鬼样子,已是浑身一个颤抖,然后颤声道:“我儿在哪?我儿在哪?”
喊罢,长公主再顾不得林灼灼母女了,大步就往前跨去,要奔去巷子里,一瞧究竟。结果,太过激动,还没走几步,就一脚踩住自己长长的裙摆,狗吃0屎似的摔趴在地。被婢女搀扶起来后,长公主太过担忧自己的儿子,什么公主的高贵形象都顾不上了,单手捞起裙摆就大步朝外奔去。
最后,刚到摄政王府大门口,就见到四个小厮抬了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的人像一头野兽般哀嚎不断。长公主急急奔过去一看,就见孟天石痛得面庞扭曲,额头上、双鬓、脖子上处处都是冷汗,还摸着手臂一直哀嚎。
长公主视线下移,定睛一看,然后险些震惊得要瞎掉双眼。
此时此刻,她才明了“断了右掌”的真正含义。
只见儿子只剩下染血的手臂,手腕下方空空荡荡,那原本该连接在一起的右手手掌,正被一个小厮用一块白手帕单独捧着。
长公主受惊过度,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担架上。不偏不倚,撞到孟天石断掌的伤口上,痛得孟天石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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