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副蠢样子?
哼,说得好像他已经认识我很久一样!
我警惕地盯着他,这家伙分明才和我认识短短几天,却总是说出这些奇怪的、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来,而且他的语气和神色,都好像在说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
装什么熟悉啊?明明我们才认识这么几天,还次次都是负面印象!我跟你很熟吗?居然对着我指手画脚的,果然是个坏家伙!
我的余光瞄着他的表情,更是看到他原本因为愤怒而铁青的脸上又浮现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目光有些躲闪地望向了其他方向。
咦?是我看错了吗?
可当我想抬起头将他多变的表情研究个明明白白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熊娃娃离开,只留给我一个不屑的背影。
我面对着再次只剩我一人的自习室,苦恼地抓着头发。到底怎样才能打动这个难以捉摸的怪人?
就在我面对着空椅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欧蕾同学?真的好巧哦……”
俏皮的语调,令人感到舒畅的嗓音。
我托着下巴回过头去,却差点儿吃惊地摔到了地上。
白净的脸庞、有灵气的双眸、好像永远上翘的嘴角……
是他!昨天那个死皮赖脸的学长!
“你!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扔下一地的照片!让学生会的人都以为我是每天跟踪黎休一的超级大变态!你把我害得好苦!”
想起昨天的辛酸血泪史,我就好想撞墙啊。
没想到这个学长竟然无辜地耸了耸肩:“昨天我有急事才先离开的,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我可是个好人!”
“你是好人,那世界上就全都是好人!”我没好气地说。
“哎呀!这样误会我,简直太让我伤心了,我今天也是来帮助你的啊!”他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刚刚还明亮的眼眸里居然已经蓄满了泪水,看上去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喂,被欺负的明明是我好不好,为什么你要摆出这副样子,让我有火气也没法对你发了。
我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学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谨慎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心的我看你这样可怜,就特地来为你想办法。告诉你哦,其实打动黎休一的办法很简单,你听好——”
我忙不迭地竖起耳朵。
“黎休一对一种东西没有丁点儿抵抗力,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弱点……”
我连忙靠得更近些。
“那就是——美味的甜点!”
我整个人僵在那里。
什么?甜点?怎么会是甜点!
“你没有弄错吧,学长?”我几乎不敢相信。
“当然没有!我可是黎休一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的喜好我再清楚不过了!”
“最好的朋友!”我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只要你拿出最好吃的甜点,当然如果是你亲手制作的……那效果更棒……”他吞了吞口水,“黎休一一定会乖乖答应你的请求的。”
呃!他这个模样分明是自己喜欢吃吧?
不过……想起罗田田表白时黎休一见到甜点的幸福表情……或许他真的很喜欢呢!
“怎么样?西欧蕾同学,快去做最拿手的甜点吧!”学长流着口水不停地催促。
可是……
我的神色黯淡下来,突然连提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做甜点吗?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可以克服甜点给我带来的阴影吗?
要不试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挥手告别了这位可爱的学长,转身就向甜品社跑去。
来到罗田田精心创建的甜点社活动室,米白色镶暗纹的墙纸铺满了整个教室,正中间就是田田重金购来的烤箱与搅拌器,旁边的桌子下放满了盛放甜点的骨瓷器具,上面环绕着一圈圈红色玫瑰花纹。
我像木头一样站在这些东西面前,全身的关节像是被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缓缓滑下来。
为了罗田田!为了多年的秘密不被暴露!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凭着自己最后一点儿记忆,拿起了离我最近的搅拌器。
……
不对不对!糖放多了!
等一下!鸡蛋没有打发!
咦,这个不是奶油,是牛奶?
烤箱设定的时间不该是40分钟吗?我怎么设成了60分钟。
……
“砰!”
可怜的红色烤箱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
整个活动室弥漫着焦糊难闻的气味,地上是散落的面粉和鸡蛋壳。
我挫败地站在桌子旁边,脱下手上的粉色隔热手套,远远地扔在了一边。
呼,果然还是不行啊。看来甜点计划要放弃了。我该怎样跟黎休一拉近距离呢?
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我的冷汗忍不住冒了出来。似乎一直是黎休一在受伤?从一开始的360度回旋踢到被我撞下土坡,后来检查衞生又因为我的滑倒让他跟地板进行亲密接触……
出了这么多事要怎样才能改善我们的关系?
看来,现在非放大招不可了!
古人常说,通常在某个人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后,为了求得原谅,经常会“负荆请罪”。
我摸了摸下巴。
负荆请罪听上去既有诚意,又不唐突……
就这么定了!
如果是负荆请罪的话,黎休一也许会勉勉强强地原谅我,并且取消对甜点社的专访吧?
我低落的心情渐渐回升,连忙收拾好了活动室的残局,回到教室,写下了一封充满诚意的信,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为了让诚意更加明显,这封信,就拜托那个自称是黎休一最好的朋友——奇怪的学长转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