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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时候,叶子衿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她的来处。
只有知道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才可以确定自己往哪里走。
张大妈又说了很多话,尽管已经十分困倦了,但叶子衿还是静静地倾听着张大妈说话,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她感受得到张大妈的孤寂:丈夫和儿子在外打工要到过年才回来,女儿张花花在镇上念书。
几年来,张大妈就是这么一个人过的,偶尔有个人陪,难免会说很多话。
她很体谅张大妈的这份心情。
张大妈说到了深夜才收拾了针线,对叶子衿说:“早点睡吧。”
林璎珞早已像个孩子似的睡熟。
节约惯了的张大妈的屋子里没有火炉,炕虽然很热,但屋子里很冷,陪着张大妈出去上了厕所,叶子衿和衣躺在了林璎珞身边。
而张大妈家的火炕,只有靠炕洞的地方是热的。
张大妈坚持让叶子衿和林璎珞睡在热处,但被叶子衿拒绝了,她笑着跟张大妈说:“我是年轻人,身上有火气,不怕冷的。”
然而,半夜的时候,叶子衿还是被冻醒了,她将自己的羽绒服盖在林璎珞的被子上。
天冷了,穷人的日子不好挨啊。
她的耳畔响起了爷爷的这句话。
而叶家湾的穷人,还很多,几乎大多数人家都像张大妈家一样,冷天不敢生炉子,怕费煤,柴倒是有,又怕柴的火烟大,把新盖的房子熏黑。
什么时候,山里的人能不这么穷呢?
忧国忧民了一阵子的叶子衿,忽然又担心起慕易曦来,担心他在王婆家也受冻。
王婆家的日子比张大妈家还要艰难。
左思右想,叶子衿就没了睡意,直到张大妈家的鸡叫了头遍才迷糊睡着。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清晨的太阳已经照进了窗户。
屋子里飘散着煎饼和鸡蛋汤的香味。
山里人好客。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女主人一般都会早早起来烧洗脸水做早餐。
张大妈也不例外,她已经做好了早餐,并且已经在照顾林璎珞吃早餐了。
叶子衿迅速地起床叠被,张大妈倒像是宠女儿似的说:“没睡醒再睡一会儿,你夜来睡得太迟了。”
“闻到煎饼的香味睡不着了。”叶子衿一边叠被子一边说。
张大妈给坏了一半边的塑料脸盆里倒了洗脸水,倾斜地支在墙角,笑着说:“那赶紧洗脸,我这儿都准备好了,还炒了了你爱吃的酸菜土豆丝。”
叶子衿蹲下来,手伸进缺了半边的塑料盆里小心翼翼地撩水洗脸,生怕把塑料盆弄倒。
洗好了脸,她刚站起身,张大妈就递毛巾给她,毛巾很旧了,都有了几处破洞。
叶子衿用破了洞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毛巾擦了脸,张大妈又递给她一瓶润肤霜。
这种润肤霜,庄里人叫它“棒棒油”,用塑料纸包着,有食指那么长,一块钱能买四根,买来之后去掉塑料纸,随便找个小瓶子装进去就可以了。
叶子衿之前一直用这个当润肤霜的,自从上了大学,才换成了一块钱一袋的蛇油膏。
她用手指剜了一点抹在了脸上,瞬间,镜子里的自己的脸就油光闪电的。
看着自己油光满面的脸,她下意识地想起慕易曦,想要擦掉,生怕慕易曦看到了嫌弃,但转念一想,如果他因为自己难看就嫌弃,那自己干嘛讨这么浅薄的人的好?索性不管了,伸手就拿了衣服往出走:“婶儿,我先去给叶叔叔和叶阿姨做早餐,他们刚来,可能还不会做饭。”
张大妈说:“不用你做,我这儿都做好了,。”
说着,掀开大锅盖,里面整整齐齐一厚沓煎饼,又掀开一个大锅盖,里面是一大锅鸡蛋汤。
她笑着说:“快去喊他们过来一起吃。”
“好。”叶子衿有些感动。
张大妈洗脸盆坏了都舍不得换新的,却舍得招待客人。
特别是她,之前她在叶家湾住的时候,张大妈家每次做好吃的,都会喊她和林璎珞一起去吃。
张大妈的恩,她一直记得的。
她在心里暗暗许愿,只要自己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一定会把张大妈当亲妈一样孝敬的。
清晨的空气凛冽而新鲜,叶子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叶家大院。
堂屋里有说话声,她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子衿,一起吃早餐。”叶太太笑着打开了门。
屋子里,小炕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
“子衿,来尝尝我的手艺。”叶太太热情地邀请叶子衿一起吃。
叶子衿说:“叶阿姨,您起得真早,张大妈让我过来请您和叶叔叔还有一尘哥一起去她家吃呢。”
叶太太说:“不麻烦了,我这都做好了。”
叶子衿环顾室内,像是在找什么。
叶麟说:“一尘一早就回北京了。”
又说:“他还是学生,课业耽误不得。”
“哦。”叶子衿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