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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易曦被问得一怔。

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很久。

事实上，第一眼看到叶子衿的时候，他是真的嫌弃的，嫌弃她年纪小，嫌弃她土里土气，根本不是他理想中妻子的模样。

在他心里，那时候的叶子衿，别说做他的妻子，就是做慕宅的佣人都不够格。

当时的他不明白爷爷为何要指给他那样一个妻子。

但后来得知这小丫头就是2001年在叶家湾救下他的人时，他的心思开始动摇。

也确实如叶子衿所想的那样，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不管爱不爱，既然他和对方有过肌肤之亲，就该担负起该担负的责任。

所以，在那时，他的心底，依然他没有拿叶子衿当未来的妻子看待，而是想着怎么补偿她，仅此而已。

再后来，随着和叶子衿的相处，他渐渐发现，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心智却很成熟，他被她身上折射出的自尊自强坚毅朴实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最重要的是，吃了叶子衿做的那一碗面，他确定他今生可能要与小丫头纠缠不清了。

及至得知他的父母是为了保护尚在母亲腹中的叶子衿而死时，他又恨上了她。

但这种恨的念头很快又被他自己化解，他查出了如姨和如美莹姑嫂的阴谋，明白了即便没有怀孕的李雪竹，他的父母也必死无疑。

所以，叶子衿不欠他什么。

再到后来他假装昏迷时叶子衿的不离不弃，让他彻底改变了对叶子衿的偏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

他欣赏这个坚强善良的小姑娘。

有了一种想要和她长相厮守的念想。

可这念想却被叶子衿一番无情的话打消，她明确告诉他，说她嫌弃他老，让他放过她。

所以，叶子衿在医科大上学的四年，他没有再打扰她，但他确定，他不会放手。

如今，小丫头已经和他在一张结婚证上，是他的合法妻子。

他确定，他爱上了这个小丫头。

要不然，他怎会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坚决和她结婚？

但爱这个字，在他看来，太过于轻浮。

世上有多少人轻轻易易地把这个字说出来，又轻轻易易地不爱了。

今日的海誓山盟，很可能就是明日的背信弃义。

所以，活了三十六年，他还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个字。

想到这儿，他轻轻将叶子衿搂进怀中，附在她耳边低声说：“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暧昧。

换做别的女孩子，被如此英俊的男子搂在怀中，或许会感到甜蜜，也或许会脸红心跳。

而叶子衿却瞪着眼盯着慕易曦，似乎大为恼火。

也确实，她生气了。

她如今要做的是当机立断，而不是和他这样暧昧不清。

如果他爱她，那么就欢欢喜喜在一起过日子。

如果不爱，那得赶紧去把婚离了。

放慕易曦自由，让他赶紧去找人结婚生子，毕竟他三十六岁了，再不生孩子就是老头子了。

她想要把这话说出来，好让慕易曦早做打算。

但慕易曦似乎料到她会说什么，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等她开口，他就先一步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的话，让医生来把这些仪器都撤了。”

听了这话，叶子衿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icu，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输液管，导尿管，心脏检测仪……

顿时，她大窘，急切地说：“我没事了，让护士来把这些仪器都摘了！”

说着话的同时，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昏睡了两个多月，没有自主排尿，膀胱括约肌的功能恐怕都丧失了。

“让医生来检查一下放心些。”慕易曦说。

“不用检查，我摸过自己的脉了，真的没事！”叶子衿急不可待地说。

但慕易曦终究还是叫来了好几位女医生。

医生们仔细地检查了叶子衿的各项生命体征，告诉慕易曦，她已经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

慕易曦这才让护士很小心地摘除了叶子衿身上的各种仪器，带着叶子衿回到了慕宅。

在慕宅，叶子衿享受到了宠妃一般的待遇。

慕易曦亲自给叶子衿熬粥，喂粥，照顾她擦脸漱口，扶她散步，伺候得细致周到，以至于叶子衿再也不好意思将那番让他早做打算的话说出来。

她指着自己的脸问慕易曦：“你确定这样的我能做你的妻子？”

慕易曦狡黠一笑：“不好意思，在你昏睡的时候，我给你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伤疤给洗掉，为了不让你生气，我又给你悄悄地画上了。我保证，除了我，没有旁的人知道你这个秘密。”

叶子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