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牛:票票如霰弹般一下就咆哮过来二百余,很高兴,感谢朋友们支持,明天的更新在晚上。()……不约而同的,祖大寿与吴三桂,都看向山海军那方,溃败的洪流,还有马科身死的惊恐哄传,隐隐传入他们耳朵。祖大寿神情凝重,他一生经历大小战事无数,立时明白眼前局势的险恶。原本他与外甥吴三桂,前后夹击代善的正红旗,优势兵力下,却仍然吃力无比。那代善是随老奴起家的老狐狸,与他一样饱经战事,他正红旗的兵马,一部分守住城北的壕沟,一部摆在城东北的旷野,同时应付祖大寿甥舅二人,他花样百出,每每看起来好似危急一线,却总是劳劳挡住二人的攻击。而那杜度,乃是满洲一旗之主,清国名将,也是打老仗的人,眼前战机,他怎么不知道抓住?此时他己然击溃马科的山海军,很快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外甥吴三桂,情形转瞬直下,自己的外甥,很快将陷入前后夹击的危急境地。至于那个唐通,一部分镶红旗满蒙骑兵围绕他的车营打转,他守得密不通风,危险是没有,然却指望不上。祖大寿一咬牙,很快作出决断,必须在杜度夹击之前,击溃眼前的守壕正红旗清兵,与外甥吴三桂汇合。他猛地一横自己长枪,吼叫道:“此战有进无退,杀奴!”“杀奴!”他身旁的祖大弼同样大声咆哮,舞动自己的巨型狼牙棒。“杀奴!”身旁祖氏家族的将官一样咆哮,情形危急,己经顾不上保存实力,还有顾虑部下的伤亡了。“杀啊!”虽然疲惫非常,不过祖氏数千家丁,仍然吼叫随着祖大帅大旗向前猛冲,他们是祖氏家族的私人武装,很多都是祖大寿看着长大的。人人对祖家,特别对祖大帅忠诚无比。他们咆哮冲锋,虽然不远处壕沟密布,连马队都不能行进,这也是城池解围的难处之一,不过他们还是拼命吼叫。义无反顾的跟上。与祖大寿一样。他们都别无选择,与前方正红旗的鞑子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山海军的溃败,那一瞬间,让吴三桂有些惶恐犹豫,不过他神情很快坚定下来,对身边的祖大乐道:“大舅,我宁远军的后路侧翼防守。你交给大舅你了!”祖大乐欣慰地看着自己外甥,锦州之战起,自家外甥成长不少,可以预见的,不远的将来,自家外甥将成为大明最闪耀将星中的一颗。他郑重点头:“桂儿只管放心。有你大舅在,宁远军后路与侧翼,定然安然无恙!”吴三桂点头,他猛地一撂身后的披风大氅,从靴筒内取出数签,眼睛一扫,白皙英俊的脸上浮起腾腾煞气。()他喝道:“吴进思、吴景思、吴慎思、吴勤思!”立时四个彪悍的吴氏家丁将官策马出列,拱手爆喝:“末将在!”吴三桂厉声道:“尔等率队中精骑,立时随我冲突决阵,余者随后。此战有进无退,敢畏怯者,斩!”他提起马缰,挥舞自己的马槊,咆哮道:“杀奴!”“杀奴!”吴三桂所有家丁怒吼,策动马匹,随着吴三桂身后冲去。“杀奴!”那些跟随作战的宁远军步骑官将,一样大声吼叫,随着吴三桂的将旗冲锋。锦州城下战事,瞬间变得激烈残酷,吴三桂亲率精骑冲突决阵的时候,潮水般的祖家军,也在祖大寿亲自冲锋的鼓舞下,势如破竹,很快冲破几道壕沟,他们一路过去,杀得前方的正红旗鞑子人仰马翻。反应过来的代善,快速的调兵遣将,甚至将很多杂役包衣押上,拼命阻挡祖大寿人等的突围,明清双方的士兵,在各道壕沟前后,展开了血腥的肉搏战。“杀杀杀!”“哈哈,痛快!”祖大弼有如疯虎,舞动自己的巨型狼牙棒,或扫或砸,咆哮中,一个个正红旗鞑子被他砸成肉泥。祖大寿的长枪,也不知挑死或刺死了身前多少鞑子,他们身后,又有着潮水般的呐喊人流。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出去,与宁远军汇合!”他们己经疯狂了,便是身边人不断倒下也不理会,只有祖大寿还保持清明,不时指引帅旗的行进。在祖家军的咆哮冲锋下,沿途清兵被打得节节败退,他们没想到祖大寿等人被围数年,仍有如此的血勇战心,他们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惊叫奔逃,任由代善拼命调兵也无用。终于,眼前一亮,脚下一平,祖大寿他们,己经冲过多道壕沟,踏破围城的多重寨营,到达城外的旷野平原上。眼前是纷乱的正红旗满洲兵与杂役,仍与一股股祖氏家丁,搏杀成一团,一些箭矢,还飘到祖大寿身旁,再看东北向不远,冲天的烟尘处,众多的清骑败退,吴三桂的将旗,己经隐隐在望。“杀出来啦,哈哈哈哈哈……”祖大弼放声狂笑,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头盔己经不知去哪了,衣甲上满是血肉残渣,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祖大寿脸露笑容,再看身旁将士,个个精疲力竭,不过所有人眼中,都显露喜悦之色,终于突出来了。就在这时,忽听蹄声激烈,左翼不远处烟尘滚滚,大波的正红旗鞑子杂役逃开,闷雷似的蹄声中,一大批身披水银色的铁甲,或是身着数层重甲的正红旗巴牙喇与精骑马甲,杀气腾腾而来。他们持着虎枪挑刀,很多人己经弯弓搭箭,或是持着标枪飞斧等利器,只是神情狰狞地看着这方。祖大弼的笑声停止,他眼中露出惊容,己方杀出重围后,个个筋疲力尽,己经没有马匹,很多将士。仍与正红旗鞑子们杀成一团,更没有队列阵型,代善老狐狸啊,最后的关头,出动了所有正红旗的巴牙喇与精甲。他猛地吼道:“保护大帅!”身旁众亲将家丁也是纷纷咆哮:“不好,是鞑子的巴牙喇。”“迎战。保护大帅……”“弓箭手上前。列阵!”吴三桂领着精骑拼命冲杀,在他的狂攻怒吼下,他的吴氏家丁所向披靡,列阵这方的那些正红旗步骑纷纷败退,远远的,他似乎看到祖大寿的帅旗,还有潮水般的祖家战士家丁。他心中欢喜上了天:“舅舅他们杀出来了。”不过随后心下一惊,那方烟尘腾起,那杆帅旗似乎倒了!他极力睁大眼睛。心下才略略一松,就见祖大寿的帅旗,重新高高扬起,然吴三桂心下总是惴惴,越是靠近,心中越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堵得他似乎喘不过气来。终于,吴三桂领骑兵奔到近前,也就在片刻前,一波的正红旗巴牙喇狼狈逃走。只是看到那方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吴三桂从马上栽下,他猛地爬起。往前方奔了几步,他的双脚越来越软,最后更是站立不稳,他手足并动。拼命在地上爬行,身旁亲将眼含热泪,只是看着吴三桂往前爬去。终于,吴三桂看到自己舅舅祖大寿了,赫然的,他靠在祖大弼的身上,胸口处,一杆标枪透体而过。二人身旁处,围满了捶胸顿足,号啕大哭的祖氏亲将,他们个个满身的伤痕血污,便是祖大弼身上,同样伤痕屡屡,众多的箭矢,还有几把甩刀挂在他身上。平日豪迈非常的祖大弼,此时抱着自己大哥,哭得有如一个小孩。吴三桂头皮发麻,他看到舅舅祖大寿,吃力地转向这方,他看到自己,脸上极力露出一种慈爱的笑容。“不!”吴三桂猛然发出一声嚎叫,其声凄厉,远远传扬开去。……“顶住,不得后退一步!”越来越多的神机营炮车被掀翻,潮水般的二蓝旗满蒙士兵,从各个缺口处冲入,汹涌的人潮,一度逼到洪承畴的总督大旗前,呼啸的箭矢,标枪,飞斧等利器,更将这方人等笼罩。后阵明军拼死作战,前阵与中阵将士的遭遇告诉他们,溃逃就是死,坚持住,还有一丝生路。各人心中还有个念头,忠勇伯等援兵很快就到,到了那时,众将士就可以存活。特别王朴的新军营,虽然伤亡颇重,但却没有失去建制,仍然列阵而战。恐惧到极点,反而是勇气横生,张若麒与王德化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张若麒大声激励将士作战,王德化扭着自己肥滚的身躯,拼命敲响中军大鼓,他身旁几个小太监,个个持着兵器,紧张地护在他的身旁。“杀奴!”洪承畴大声怒吼,发出的声音却吓了自己一大跳,沙哑不说,随着他的喝呼,胸口还一阵阵剧痛,更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他摸了摸自己胸口,隐隐有血痕在手,不久前,那边被清军弓箭射了一箭,虽然穿着内甲,可能箭头穿过了,伤了自己肺叶。看洪承畴咳嗽不己,甚至有时咳出一些血水,他身旁亲信幕僚谢四新忧心不己,说道:“洪公,不可硬撑了,必须立时医治,免得延误伤情!”洪承畴摆摆手:“军情紧急,战后再加处置。”只是看着清军一波一波的猛攻,己方处在崩溃的最后一刻,他心中暗暗着急:“难道真的挡不住,我洪亨九要战死在这?不,本督还有诸多报负没有实施,我不能死!”李辅明与左光先正兵营骑军不久前到达,让后阵的防线一缓,只是清兵实在太多,攻势实在太猛,他们似乎己经疯狂了,不计血本的投入兵马,就在后阵明军伤亡惨重,人人惶恐,堪堪就要崩溃的那一刻。火炮的轰响似乎震耳欲聋,让整个战场为之一静,很快的,明军后阵,涌起铺天盖地,有若潮水般的欢呼:“忠勇伯援兵到了!”“忠勇伯援兵到了!”“援兵到了……”洪承畴打了个机灵,猛地看向左翼,就见那方浓烟滚滚,火炮的呼啸声不断,果然,是王斗援兵到了。他舒了口气:“还好,忠勇伯及时赶到,再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符应崇热泪盈眶,哭叫道:“有救了,有救了。”王德化一把扔下大棒子,他这时才知道后怕,抚着自己胸口,哆嗦道:“援兵终于到了,咱家性命总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