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便门上,涂山庸看着长长的一队人,扶老携幼的正在出城。有的人家富裕些赶着马车。穷的夫妻拉着架子车,车上坐着老父老母,还有孩子。
车上放着锅碗瓢盆,各种破烂家什。穷人家里少一件东西就没法过日子了。哪一件都不舍得扔。
这些人都是卖了军籍和军功的京营士兵,以及他们的家属。他们去的都是一个方向。去北塘工业区。
那里有火车站,有海港。定远伯在那里搞了一个工业园区。正在招商。这些人得了钱财都打算去那里讨生活。
即可以和袍泽们合股做生意。也可以开工厂。实在不行做点服务业的小生意也能养活一家人。
它们有了钱,最怕露富,更怕有人惦记。他们决定离开生活了几辈子人的帝都。
夫妻二人,丈夫套着绳套。绳索上用稻草编成厚实圆环,套在肩膀上,以免撸破皮。丈夫在前面拉车,妻子在后面推着。
车辕上还拴着黄狗。黄狗一脸恐惧的跟着跑。紧紧的贴着男主人的裤腿。
狗子一辈子,心里只有三件事。家、主人、食物。它不知道为什么搬家。从主人把房子卖了,它就惶恐的不能睡觉,焦躁不安。
它很小就被抱到这个家,现在家没了,狗子上火了。只好跟着主人流浪。看着凄凄惶惶的。
“故土难离啊。”涂山庸长叹一声。“今日又走了多少。”
一只眼睛的东厂辰颗司事杨集,现在已经升为百户了。
“大人,今天到目前,已经走了五百一十三户了。总计这段时间,定远伯强征进京营的一万三千七百人,已经都走完了。就连京营军户也有卖掉军籍的,走了五千三百七十五户。京营已经完了。”
涂山脸色不好看,能打的都走了。立功的也都走了。补进来的都是新兵。买官职和功劳进来的没有一个懂打仗的。
“现在,兵部收钱弄进来的人,除了接收了这些人的官职和军功,根本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也不会带兵。更不用说战斗经验了。”杨集说道。
涂山庸问道:“张公子怎么说。”
杨集有些无奈的说道:“张公子都回家读书了。还能说什么。现在是东林的元老孙师傅在做京营练兵总理。东林自然是默许兵部的事情的。”
涂山庸一脸灰败,京营好不容易有了重振洪武永乐的气势机会,可惜一切又都毁在这些文官手里。
“现在新兵都征满了吗”
“都征满了,总数十五万多大军,分成十团营和宣武军。每个团营八千人,都是步兵。宣武军七万多人,天子亲领,管理权下放到御马监。”
涂山问道:“这是陛下把车营和骑兵放在宣武军了吗。”
“是的,车营扩编了。除了五百辆四轮装甲炮车。还有两万步兵作为防御力量,装备了鲁密铳一万支。等于把六千人的鲁密铳营扩军了。又增加了一万人的戟兵。听说是从定远伯那里买的瑞士戟,孙师傅感觉这名字不伦不类,改为锐士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