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林森一声大吼,有点凌乱的校场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朱慈炯刚准备继续说下去,只见一名手臂上带着红袖章表示今天值勤的列兵,一路小跑到了阅兵台下,啪的立正敬礼道:“报告王爷,北岸传来消息,说是雷统领一行三十余人已到江边。”
朱慈炯大喜,他派出上千百姓沿长江北岸幅员百里搜索接应雷承,直到今天早上才收到消息称雷承一行已经进入六合县境内,所以才将定在后天巡察火器大营的计划提前到了今天,原本以为至少到午后雷承才能赶到北岸,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看来雷承也是归心似箭啊。
长江北岸,离江边不足一里的地方修建了十余座大宅院,还是朱慈炯得知雷承突围成功以后,专为榆林九位将领及其家眷修建的简单住所,说是简单可比起江心洲上的民居那也豪华了十倍不止,雷承从百姓嘴里得知此处以后,第一步自然是要将这些将领及其家眷安顿好。
安顿好了一切以后,雷承准备先带活下来的二十八位弟兄上岛拜见定王,可尤世威等九名将领根本不顾长途劳顿,非要一起上岛,雷承也是无奈。
十一月二十七他们突围,虽说人人都有快马,可李刘二贼如何肯轻易放过他们,派了骑营两千人马对他们穷追不休,其中凶险自不必说,若非不断有弟兄主动留下死命断后,他们能不能突围进入河套都很难说,即便这样突围时的六百余位弟兄也有超过半数战死,可谓惨烈。
尤世威等人对雷承与几位武林高手用极其‘卑劣’的行径将他们迷翻,可说的上是一肚子怨言,但是在醒来之后,目睹定王亲卫为了让他们能够摆脱掉追兵,不断与已经突围出来的榆林守军一次次发起决死反冲后,怨气已是消散了不少。
尤其是听说雷承在突出东门之时,为了掩护他们身中数箭,这位铁打一般的汉子愣是一声不吭依旧奋勇厮杀后,对雷承多少有了一点赞赏,要知道雷承可不像他们一生戎马,这个汉子几个月前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流民罢了。
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一个原本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流民,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脱胎换骨一般成为如此悍勇的猛将,尤世威等人很好奇,如果不是想亲眼见一见培养出这么一支精兵的定王,几人醒来后或许就不会同意南下,而是要北上京师了。
“立正!敬礼!”
三十八人刚刚进入营门,只听见两声大吼,然后就看见营内数千兵勇个个站得笔直,又敬了一个怪异无比的礼?
雷承前往榆林之前,军中可还没有敬这种礼的规矩,不过队列,他与二十八亲卫已是司空见惯了,不过四五千人动作这么整齐划一,还是让雷承心中暗自震撼,连雷承都震撼,前来拜见定王的九位将军就更不用说了。
撇开一群流民新组成的军队有多大战斗力先不说,光是这份军容,以几位将军的眼光,岂能看不出此乃一等一的好兵,至于战斗力,雷承带领的那一百亲卫,也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可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算比起他们榆林戍卫边疆经年的悍卒又差的了多少?雷承曾经说过,如这一百亲卫一般的精兵,定王麾下至少还有五千,原以为雷承只是夸夸其谈当不当真,现在看来倒也并非虚言。
尤世威心下感叹,若榆林城能有这五千精兵,就算流寇有十万乌合之众,想要破之又有何难!想到这里目光不由朝高台上的少年看去,十五岁的少年,南下不过四个月就能练出这么一支精兵,仁义之名,连身在榆林的他都有所耳闻,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造就这一切,难不成三皇子乃是武侯转世?
“属下雷承叩见王爷!”雷承单膝跪倒,身后二十八名铁血归来的汉子同样单膝跪地,尤世威等九名将领自然也一一上前拜见。
“都起来吧。”朱慈炯微微笑道:“林参将,雷统领可是你的老部下,这军中之礼你可要好好督促他先练熟了才是啊。”
林森躬身道:“雷统领军中骁将,这军中之礼定然一看便会,属下就算想饶舌,恐怕雷统领也不会给属下这个机会吧。”
朱慈炯压了压手,止住雷承想要说的话,看向几位榆林守将道:“各位将军远道而来,孤王迎接来迟,还请不要见怪啊,待孤王料理完身边之事,再为各位将军接风洗尘把酒言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