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御极一十七载,深念上帝涉降之威,祖宗托付之重,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今失宗庙,无颜见历代先皇于地下,然大明社稷仍存,三子慈炯,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接诏登基,即皇帝位,勿需持服设祭,望能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复祖宗陵寝……。崇祯十七年年三月十八日亥。”
“儿臣朱慈炯接诏。”朱慈炯双手高举过顶接下诏书,悲痛欲绝道:“父皇呐!儿臣不孝年方弱冠,有何德行敢承继大统……父皇啊!”
乾清宫内,百官无不伏地嚎啕大哭,礼部侍郎钱谦益接过诏书验明真伪后,抢地呼号道:“恳请殿下即日奉先帝遗诏克继大统,昭告天下以安万民之心。”
“请殿下奉诏继位,安天下人心!”百官也不哭了,伏地大拜,他们努力了六天,连定王的面都没见着,现在有崇祯遗诏在手,哪里还怕定王躲着不见人,说什么也得先将其扶上皇位再说。
这倒不是他们有多关系新皇继位,实在是因为他们在南京当闲官当的太久了,如今北京中枢已亡,新皇南京继位,他们这些留守官员岂能不得到重用,事关名利,如何不让他们焦急万分。
“既是父皇遗诏。”朱慈炯沉声叹息道:“那孤王自当奉诏,着礼部拟定先皇谥号,选定吉日,孤王登基继位便是。”
“陛下圣明!”百官山呼。
南京礼部最高官员名叫王铎,可因身体不适今天并未到场,如今在场的礼部最高官员便是左侍郎钱谦益,钱谦益听了定王这话,马上出列从袍袖里取出一道奏折道:“先皇谥号礼部几日前便已拟定为‘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庙号思宗。’先皇后拟为‘庄毅奉天靖圣烈皇后’……”
朱慈炯冷哼道:“有功安民曰烈。今国破家亡,以身殉国,何烈之有?若激烈之‘烈’,又非谥法之谓也。周之烈王、威烈王、汉之昭烈、魏之烈宗、唐之光烈帝,未尝殉难也,他日书之史册,将按谥法乎,不按谥法乎?故曰‘思’、‘烈’二字不妥。”
“然则谥宜云何?先帝英明神武,人所共钦。而内无声色狗马之好,外无神仙土木之营;临难慷慨,合国君死社稷之义。千古未有之圣主,宜尊以千古未有之徽称。考订古今,不得已而拟其似,当谥毅宗正皇帝。”
百官闻听朱慈炯之言,连连称是,钱谦益更是惭愧道:“老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先帝谥曰‘毅宗正皇帝’方是实至名归哉。”
朱慈炯脸色阴郁,嘴角轻动,最后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
钱谦益又道:“礼部堪定四月初十便是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