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诗韵楼如今已是兰嫔卞玉京的居所,宁嫔卞玉敏则同住在永寿宫的藕香居,朱慈炯但凡心情不错或是心情不好,总是喜欢来这两处闲坐,和卞氏姐妹闲聊片刻。
面对美色心情好时自会更加舒畅,心情不好也会豁然开朗,不过朱慈炯从不留下过夜,色乃刮骨尖刀,有时候该忍还是得忍啊。
今天朱慈炯在朝堂上一抒胸抑,心情自然不错,下了朝便往永寿宫方向走去,御辇则跟在后面,以防天子走累了,可以随时可以休息,不过明显这很多余,朱慈炯还从未有在皇宫内乘坐御辇的习惯,年纪轻轻的本就缺乏锻炼,要是走几步路都要让人抬着,这身体迟早都得废了。
韩赞周如今已是新朝司礼监首席秉笔,算是朱慈炯提前兑现了对他的承诺,可韩秉笔全然没有身居高位的感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宫内太监宫女太少,基本都是原来的那拨老人。
如今司礼监掌印自然而然是苗宣,不过苗宣比他更惨,基本都是被朱慈炯当牛马来使唤的,如今去了梅山安置流民建矿建厂,新朝三个月来,呆在宫里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这宫里几乎也与韩赞周做镇守时候一样,内廷事务他可一言而决。
韩赞周也不急,皇帝年少,后宫妃嫔少很正常,等到过些时日,小皇帝身子长开了,开始想女人了,这宫里妃嫔自然而然就会多起来,相应的太监宫女也会随之增长,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而且天子可还曾许诺过给他东厂厂督之权,现在东厂虽还没影子,可只要天下大定,作为天子鹰犬的东厂自然会恢复到以前,想想魏忠贤的权倾天下,韩赞周就是一阵没来由的激动。
对朱慈炯的脾性,韩赞周也早就掌握的炉火纯青,在宫里讨生活,这可是基本功,天子下朝没回寝宫,而是一路哼着不知名小调往长寿宫方向走,他自然知道是因为天子今天心情好,又要去找姐妹花扯淡,赶忙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绕别路去永寿宫通报消息去了。
卞玉京身穿淡兰色宫装在宫门口跪迎圣驾,不用再过十里秦淮风月场上卖笑的生活,眉宇见原本带有的一丝淡淡哀怨早已消逝不见,但数年历练而来的气质却是想抹也抹不掉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风情万种。
不过卞玉京没了哀怨可不代表没有哀愁,她的性子本就恬静,就算宫里生活沉闷如水,她也很快便已适应,可天子时不时往她这跑,却从不临幸于她,她多少有点郁闷。
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宠幸长盛不衰的可能,想要终身有所寄托,唯有诞下皇嗣,一个无后的女人,不管是在深宫还是民间,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卞玉京心里也明白,以她和妹妹的身份能被封嫔,天子就已经背负了很大压力,就算如今中宫无主,她又诞下皇嗣,也绝无正位中宫的可能,她想要一个孩子无非只是想日后有个依靠,在这深如瀚海一般的皇宫内能有一个精神寄托罢了。
如今她年纪已有二十,而皇帝不过十五,似乎为身体着想不愿太早临幸后宫妃嫔,可如今后宫四女除了她以外,和天子都是一般年纪,她们能等得起,她如何能等的了,过个几年后宫女人愈多,天子又是否还会想起她这个年老色衰的兰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