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点点头,看得出来这孙平桂心里已经不存半点侥幸,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看了一眼跪伏在地微微有些颤抖的张缙彥后拿起供状挥了挥道:“你在供状理念说吏部侍郎张大人收受你脏银五十余万两,价值不菲的米芾字画一副还有翡翠玉如意一柄,但张大人说是因你对他怀恨在心,故而恶意攀诬,不知你有何词分说。”
孙平桂嘴唇似乎被咬破了,昨天晚上第二次被带进刑部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谁也不可能救的了他,凶神恶煞的捕头章胜将他带去刑房,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刑具,孙平桂当真是被吓的魂飞魄散,章胜说的很明白,解学龙就是要整倒张缙彥,所以他根本不用指望张缙彥还能把他捞出去,要是不想将这里的刑具尝个遍,那么就老老实实交代,否则就要让他尝尽酷刑而死。
孙平桂不想死的那么痛苦,既然自己的靠山都自身难保,那还有什么顾忌,当即将他与张缙彥之间的勾当说的明明白白,至于为何攀出其余三百七十五位官员,就是孙平桂的复仇心理在作祟了,孙平桂偏执的认定若非这些官员向他行贿,他断不至于会有今天这般下场,既然要死当然要把这些害了他的人通通拉进来陪葬。
见天子发问,孙平桂稍稍抬起头道:“满朝上下人人皆知张大人是罪臣的恩主,罪臣能坐上吏部郎中的位置也是仰仗张大人的提携,罪臣已是罪无可恕,又何必胡乱攀咬,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张大人府邸查探是否有这两件物品,若是有当知罪臣所言不虚。”
朱慈炯冷笑道:“即便是有也不能证明这两件物品是你所送,或许是你在张府无意中看到,又或是张缙彥有意炫耀给你看的呢?”
张缙彥一手撑地,一手用袍袖擦了擦额上冷汗,心里一口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天子如此替他分说,无疑是想替他脱罪,心里却是已经恨极了孙平桂,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拿这么个白眼狼当做了亲信。
其实孙平桂也是被逼到了绝境,供状上已经咬了张缙彥一口,现在天子面前哪怕翻供也是无济于事,以张缙彥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脱罪必然祸及他的家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让其倒台,如此即便他死了,家人好歹还能有一条活路。
“启禀陛下,罪臣行贿张大人的银票编号甚至银票的提银编码,罪臣都有记录,陛下一查便知。”
张缙彥差点没气吐血,联合银行银票银票分两种,一种是见票即兑,这种票没有编号,另一种是有编号编码,有编号的银票只有对应的编码才能提取,这种编码一般都是存银人所设,想要伪造绝无可能,因此只要张缙彥收取孙平桂的银票后没有去联合银行用新编码替换掉就编码,那么完全可以证明银票确实出自孙平桂之手,当然就算改掉也没用,旧编码在银行都有备案,朱慈炯可是银行的最大股东,想查清银票的来龙去脉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百官侧目,尤其是身上不干净的官员顿时心有戚戚,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要将自己收受的银票脱手取银,取出来以后再换存,如此一来就是新票,论谁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