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应道:“老臣记下了,回去之后便联系工部选定校址,核算各项费用之后再找高部长商议拨款之事。”
朱慈炯呵呵笑道:“高弘图这人是越老越是小气,建校乃至后续各项费用加起来所需要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找他要,只怕他又要肉疼许久了。”
史可法亦笑道:“高部长做在计相的位置上,自然要为大明的财政收支精打细算,不过现如今财政部也不缺银子,再过上几个月明年的盐池招标又将举行,财政部起码还能收入三千万两以上,建医学院又是救命之德政,老臣以为高部长这银子定然也是拿的心甘情愿。”
说这话的时候,史可法不由想到建在建在江心洲上的巨大银库,据听说新军讨伐李张二贼,缴获的金银逾亿万两,每日里都有银车上岛,将巨额银子存放进去,等于是今上将二贼这些年烧杀掳掠去的银子重新抢了回来,但这是皇帝的私库,高弘图也不知道眼红了多久,没少在他面前唠叨想从中分一杯羹,只是这段时间繁杂事务太多,史可法也没精力去理会高弘图罢了。
朱慈炯叹息道:“不管怎么说,高弘图也是六十出头的老人了,精力远非史卿可比,再过上个几年一旦致仕,这大明的国库交到谁的手里才能让朕放心呢,这样有才能又忠正清廉的人才可不好找啊。”
史可法肃然道:“高部长若是知道陛下对其评价如此之高,恐怕当场就得痛哭流涕叩谢君恩了。”
朱慈炯撇了撇嘴说道:“不说这些,方才朕说绝大多数的穷苦百姓不是不愿意看病,而是看不起病,这一点便是朕一时半会也没有切实可行的解决之道,大明虽说远比往年富裕,但是各项新兴产业的开支同样巨大,总不能拿库里的银子给全天下的百姓治病吧,大明也负担不起啊,但是朕相信,没有了苛政没有了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新兴的产业遍地开花,寻常百姓在每年农忙之余还能外出务工,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往日里看不起病,舍不得拿银子看病的现象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见。”
史可法由衷赞道:“陛下所言甚是,陛下废除一应杂税和徭役,百姓务工皆有银子可拿,天下万民谁人不称颂陛下仁德,乃是自古至今难得一见的天生圣君。”
朱慈炯心里苦笑,这天底下哪来的天生圣君,若非他机缘巧合去了现代社会转了几十年回来,现在就算是做了皇帝,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明这条千疮百孔的破船慢慢沉入湖底吧。
“朕自北京南下,一路之上见路边多有倒毙之人,这些人饥寒交迫而死,死后无人掩埋,以致蚊蝇群集腐败不堪,一个两个或许还没什么,但若是这种人多了,岂能不爆发疫病,北京大疫皆说是鼠患所致,可史卿又可知那些背井离乡历经千辛万苦逃难到了北京,最后却因为无人施舍以致饥饿交加死在城中各处,这些人被发现的早直接拖去了乱葬岗,可亦有不少未被发现者的尸体最终腐烂朽败,这些死者的尸体在高温的天气下,难道就不是致疫之源吗?”
“老臣回去之后,定会责成各府州衙门,一旦发现亡者立即运走掩埋,并将此项记入官员考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