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连甚广?缓缓图之?过犹不及?”朱慈炯冷笑道:“牵连有多广?缓缓图之又是多久,半年?一年还是十年八年?难不成让朕效仿温水煮青蛙之法不动声色的去耗死他们?史卿可知矿政早一天落实颁行天下,对我大明的百姓就早一日受益,大明的社稷也早一天得利,至于过犹不及更是一句笑谈,朕都不惜让大明天下大乱一次,让无数权贵豪门为之殉葬了,难不成朕还会怕几个跳梁小丑在朕的面前蹦哒?”
史可法瞪大了眼,不惜让天下大乱一次!今上为了推行新政的手段何止是毒辣,分明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啊!
“回禀陛下,这天下的矿藏私采者遍地都是,被流贼肆掠过的省份还好说些,派遣军队接管阻力应该不会太大,但南方七省的矿藏,地方官府多有勾结庇护不说,甚至绝大多数的矿藏都被权贵豪门把持开采,这其中有公侯世家也有大明王族,难不成陛下也打算对他们动枪吗?”
朱慈炯飒然一笑道:“公侯世家多是大明开国功臣和历年来为大明南征北战的功勋之后,这些人为了大明的社稷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大明乃至与朕都不应过于苛待,但他们的后人功勋何在!借着祖辈的余荫,朕难道每年没有给他们发放禄米钱粮?他们躺在祖辈的功勋薄上享受荣华富贵,极尽奢靡之能事,不肖者还欺男霸女为祸民间,谁给了他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特权,是大明吗?是朕吗?还是对他们卑颜屈膝的地方官府乃至朝臣!”
“这些公侯后人如果老老实实做人,朕可以看在他们祖辈的份上,保他们一世富足平安,但若是仗着祖辈的荣光为非作歹,甚至公然窃取霸占本该属于大明的国家矿藏,朕对他们何须再留半分情面,斩杀他一人将其子嗣贬为庶民都是朕法外开恩,罪大恶极乃至公然对抗新政者,朕灭其全族又有何妨!”
“至于大明王族也是一样,太祖皇帝善待子孙,让王族后裔可以不用劳作便可按时领取禄米银子,但太祖皇帝何曾能料到三百年后,朱家的子孙已逾十万,这十万朱家子孙有多少是每月,能领到足额钱粮衣食无忧的,又有多少领不到又无处务工以致饥寒交迫的?所以王室政策同样需要大改!”
“怎么改?朕思虑良久,决定免除郡王以下所有朱氏子孙的封号,什么镇国将军、辅国将军、中尉等等都一概免除,与之相对应的俸禄钱粮也全部停止发放,朱家的子孙应当是能够匡扶社稷的能臣能将,而不是一群被圈养起来只会混吃等死的国之蠕虫!还平白增加国家沉重的财政负担!这才三百年,要是再过三百年甚至一千年,难不成后世之君大明百姓还要养着数以百万计的朱家子孙,养的起吗!”
“成祖皇帝曾定下朱家后世子孙不能才加科举、不能当官、不能经商甚至不能外出游历等等,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是猪吗?要圈起来养着?这些特权阶级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整日里浑浑噩噩不知所谓,朕免除他们的特权是解救他们,让他们成为对大明对百姓有用的人!”
史可法听的都呆了,他之所以提出王孙公侯,完全是想让今上知道改革矿政将要面临的阻力和压力,但今上轻飘飘的话语当中,公侯后代直接成了啃食大明根基的蛀虫,真要动手砍了他们几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王孙更是成了废物,不过就算天下人都知道朱家子孙大多都是废物,可随又敢从嘴里面说出来,还是一棍子全部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