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军虎狼卫准将统带官陆全坐在安顺府衙大堂正位上,目光泛冷的看着站在下面犹在微微发抖的安顺知府祝顺。
陆全身为武将,新军军衔虽是准将,但在世人眼中其实也就和往日参将差不多,真要算起来差不多三品,祝顺虽只是五品知府但他是文官,换做几年前,祝顺岂会把陆全这样的武人放在眼里,更不用说这陆全还胆大包天的坐在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了。
今时不同往日啊,祝顺心里哀叹一声,圣武继位重用武人以平天下,这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今上对武人的优厚似乎好的太过分了,不但大幅度提升了武人的食宿待遇,每月饷银绝无克扣拖欠,更是对有战功的官兵,分下便是连他都看的眼红的军田,那可是不用交税不得转卖侵占即死的军田啊,试问这天下间还有比军田更好的传家祖业吗?好像没有……
“本将奉大帅令追击西军至安顺境内,短短一夜时间几百西军便造出此等通天杀孽,本将倒是想问问祝大人,这几百西军余孽是如何不声不响的混入安顺府内,又是如何屠杀安顺两千多无辜百姓的,此间事件一旦传回南京,本将倒想问问祝大人该如何向天子交代,又让本将如何向天子向大帅交代!”
陆全的话立刻将祝顺的思绪拉回现实,当即撞起了叫天屈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天子圣心独断裁撤了屯兵,以致安顺守兵空虚,西贼那几百个余孽才能趁虚而入,而且他们皆是一等一的凶神恶煞,借范府老太爷大寿之机血洗手无寸铁的平民,试问我等如何能够抵挡……”
“如此说来倒是今上的不是了?”陆全毫不客气得截断祝顺的话头。
“英明无过于圣上,本府岂敢质疑今上的决断。”陆全赶紧圆话道:“屯兵老弱多不堪用,圣上果断裁之实为大快人心之举,只是未免有些操之过急,若是待天下匪患平息再行裁汰……西军余孽见各府尚有戍卫兵勇,焉敢如此肆无忌惮,退一万步说,即便造此杀孽是打了本府一个措手不及,至少也能让本府拥有足够应对的时间调集兵力对其围剿,就算不能将那悍匪张定国一网打尽,但至少也能坚持到将军入城,有将军麾下虎狼在,就算那张定国长了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啊。”
陆全冷哼一声道:“今上决断自有深意,岂是我等可以随便妄议!范府血案死伤两千五百余人,安顺府境内数十富户惨遭屠戮,至今满城血腥之气未散,这等消息若是传回南京,祝大人身为知府有守土之责,圣上降罪只怕人头难保,本将奉大帅将令追剿残敌,却生出此等大变,军法亦是难逃,本将死不足惜,只是让本将死了以后有何颜面去地下见此番无辜被屠之父老!”
“将军言重了。”祝顺拱手道:“贼人化整为零装扮成寻常百姓,轻车简从穿府过县行踪实难琢磨,将军大军转行不便,能在今日追击至此已是实为不易,雷大帅又会轻易怪责于将军,本府当据实以奏,绝不让忠臣蒙冤良将受难才是。”
陆全的脸色稍霁,道:“既如此本将在这里便先谢过祝知府了。”
“岂敢,岂敢。”
“西军溃逃,据本将所知败退入云贵两省的西军残余起码三千以上,贼人极其狡诈,知道与我大明新军正面交战必败无疑,故而化为数十股,行踪虽难以预料但在我军围追堵截之下亦剿灭十几股,彻底将之剿杀殆尽不过时间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