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朱慈炯浑不在意道:“设立防疫局的初衷并非是让百姓有一个谋财的方法,而是要培养起个人良好的生活卫生习惯,等他们习惯了在干净整洁的环境内生活,就算让其回到脏水横流遍地污秽当中,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南京这样的大城每日所耗不过三十两,天下数百府州日耗银就算两万,一年不过七百万,等到个人卫生习惯培养起来了,消耗自然越来越少,财政部拿这么点银子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弘图满肚子苦水没处倒,天子说的实在太轻巧了,南京城的防疫局由他亲自掌眼看着,又是新设衙门,官员胥吏上下其手从中贪贿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防疫局一旦铺向全境,尤其是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偏僻地区,官员若是不从中渔利简直毫无可能,一年七百万两?一千万两估计都打不住!
废除了杂税和徭役,财政部从土地和人头上的岁入不但大幅缩水,招募民工还要支付大量的银子,加上官员俸禄提升了三倍和巨大的军饷军工开支,若不是因为有盐政招标这一块顶着,只怕财政早已破产多少回了,偏偏今上还是个特别能折腾的主,今天建这个明天造那个,工部官员只差没派个代表坐镇财政部伸手要银子了,他这个大明计相说起来掌控大明有史以来银子最多的国库,但这日子未必好过到哪里去啊。
朱慈炯一见高弘图皱眉头就知道这老家伙又要哭穷,这也怪不得高弘图,财政部的收入几乎都是固定的税收,而他的内库尤其是江心洲上巨大的银库就矗在哪里,里面的存银光是高弘图知道的就超过一亿两,这高老头要是不眼红才叫怪事。
“高部长何需烦恼。”朱慈炯乐呵呵得说道:“朕不是让内阁主持矿政改革一事了吗,一旦矿政招标落实,这招标所得的银子可都是财政部的收入,到时候运往国库的银子车载斗量,高部长也不用日日夜夜盯着朕的小金库睡不着觉了吧。”
高弘图老脸一红,心里却陡然一喜,矿政改革虽困难重重,可一旦成功对于大明的财政收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提升,他最担心的就是见银眼来的圣武天子要插足进来分一杯羹,现在看来今上多半是没有这个意思。
史可法言道:“回禀陛下,目前内阁正在对天下间的矿藏分布进行探查落实,臣业已派遣三营官兵随同官员前往湖北、河南湖南三省,这三省受流贼肆掠颇重,境内矿山多为无主之矿,待派遣下去的官员核定之后,便会对三省境内的矿藏资源进行招标,等到这三省的矿藏招标之事完结之后,明年臣便集全力整治山西、山东、陕西、河北四省,至于四川、江浙、云贵、两广和安徽只能循序渐进等到后年才能开始施行了,不过在这之前,臣定会将这些省份内的矿藏核查清楚,以及都由那些家族霸占私采情况摸清,届时如何处置,臣听凭圣断。”
史可法这是先易后难玩逐步蚕食的把戏啊,不过这种策略也不错,湖北等七省多多少少都受过兵灾,除了山西、山东与河北三省外,其余四省受灾情况尤其严重,因为李自成视权贵如寇仇的心理,四省被其肆掠之后,权贵豪族几乎被清扫一空,境内的矿藏自然不会有什么豪强去私采,内阁这个趁此良机直接扑上去控制接手,可以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等到这几省矿藏招标开始实施,还能吸引很大一部分外省富商前去投标,削弱中标商贾在原省内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