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诸将轰然大笑,福建水师纵横沿海数十年,一步一步壮大方有今天的声势和规模,便是荷兰那样号称海上无敌的强国都屡次败在他们手中,以至于现在的福建沿海完全就是海外诸国的禁域!
海面上往来贸易的商船慑于福建水师之威,唯有花银子购买郑家旗帜才能在这一片海域通行无阻,否则没有郑家保护的商队,除了下海喂鲨鱼以外,几乎不会有别的下场,郑家就是这海上的霸王,圣武小皇帝想凭仅仅编练几年的水军,便妄图制衡郑家,果真是可笑的很。
唯一笑不出来的便是郑森,大明松江水师他也亲眼所见,战力之强横远非福建水师区区三千木制战船所能抗衡,不要说是十二艘钢铁巨舰齐炮而轰,便是横冲直撞,福建水师的战船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化为一块块碎木板,郑森知道父亲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否则先前又岂会对传旨的太监礼遇有加,换做往年早已冷眼将之随意打发走了。
关键还有一个问题,郑家世代皆为汉民,虽说当初迫于生计不得不下海走私,渐渐壮大势力成为亦商亦盗的存在,但如今既已归顺大明,那么郑家便没有理由再对大明阳奉阴违,郑家此番若是如往常一般奉诏不遵,岂非正中圣武皇帝的下怀,若是再举叛旗,有没有胜算不说,光是道义上就已经无法立足。
如今福建沿海只知郑家不知皇家,以圣武帝的秉性自然难以容忍郑家这样如国中之国一般的存在,只是郑家已然归顺大明,未举反旗而讨,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之口,又如何能给青史一个交代?所以郑森自请替父入京,为的就是不给圣武帝对郑家动手的借口,同时也能安乃父之心。
“福建水师乃郑家立足的根本。”郑芝龙沉声道:“不管圣武天子想要如何,郑家的根本绝不能丢,大明若是想如往年那般妄图在海上逼迫本督……哼!莫说是自取其辱,便是本督不敌,这亿万里海域岂能无本督容身之地,没了本督,本督还真不信仅凭大明的水军便能稳定这万里海疆,到时候诸国进犯沿海,倭寇肆掠横行,圣武天子只怕才能想起郑家的好来!”
“督帅英明!”
“森儿。”
“孩儿在。”
“你便替为父去京城走上一趟,也无需说为父有疾,便说如今海疆不宁,荷兰的东印度舰队时常游弋在沿海,倭寇海匪更是猖狂不绝,骚扰海上商贾,为父要出海肃清匪患,待海晏河清之时,当亲往京师向陛下请罪……”
“孩儿记下了。”郑森眼中忧色一闪而逝。
……
紫禁城文德阁小朝例行议政。
如今大明一切皆已步上正轨,两年间,各府官道修建的如火如荼,南京城周边通向各府县的官道皆已修建完成,五丈宽的水泥路面,看上去如同蜿蜒绵亘的巨蛇般一直通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