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出去找卖唱的,屋中只剩那个锦衣卫百户站在一旁烤肉。这个百户忙前忙后,加上烤肉的炭火烤着,烟熏着,弄的满头的大汗。看到这个百户甚是卖力,朱宏三问道:“服务的不错,你辛苦了!”那个百户等的就是朱宏三的这句话,有这句话今天干什么都值了。那个百户赶紧说道:“为三爷服务是小人的荣幸!”朱宏三听百户不称自己为卑职或者属下,而是用社会语言称自己为小人感到很新奇。要知道朱宏三以前在武昌县也是一霸,在他面前自称小人的很多,但是来到广州称帝后大部分都改成臣下、属下、卑职等等,现在听到这种熟悉的社会语言朱宏三赶到很新奇。“你叫什么名字?属于那个千户?”那个百户听朱宏三问起赶紧跪倒说道:“小人名字叫张成,本来属于赵孟关千户管理,昨天被指挥使大人调入皇宫,今天是第一天当值!”听这个叫张成的百户说起,朱宏三突然想起这个是谁了。这个张成就是在江西帮助赵孟关的那个混混,是锦衣卫江西千户马玉的妻弟。江西事完后马玉害怕王得仁报复,带着一家老小都来到广州,这个张成也算是大功一件,被朱宏三封了个锦衣卫百户。“原来你就是那个劫持王得仁老婆的张成,朕记得你,起来吧!”朱宏三详细的看过当时事情经过,对这个张成心狠手辣很有印象,这个家伙培养一下是个人物。可是边上的张煌言可不这么想,他们这些知识分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市井无赖。朱宏三他没办法,也管不了,现在看到面前这个张成可是没有好脸色。张煌言哼了一声说道:“张成,你劫持王得仁的妻女送给董学成淫乐,你这手段实在下作,你知罪吗?”听张煌言这么说张成可是差点没吓死,张煌言现在可是军机处四个军机之一,位列钱礼德之上,再加上张煌言负责锦衣卫的情报分析,已经事实上成为锦衣卫的最高领导,张成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就是大祸临头。张成赶紧跪下,“陛下,张大人,小人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谁想到那王得仁相好被抢都能忍下来,如果不用此办法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看到张成的吓得够呛,朱宏三笑着说道:“张先生,张成也是一心为国,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朕已经下旨嘉奖过了,这件事是不是可以揭过了?”张煌言听朱宏三这么说也是没办法,谁叫他是皇帝呢!朱宏三看张煌言不在追究,对张成说道:“张成,起来吧,下次办差注意手段,不要弄得这么残忍,知道吗!”张成起来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说完张成心中想到自己对王得仁老婆做的那些事,还有弄死了王得仁的儿子,听说王得仁现在是九江郡王,自己只是一个百户,万一将来王得仁报复起来怎么办?现在张煌言一个五品军机都能治的自己生不如死,王得仁这个王爷弄死自己还不是像掐死一个蚂蚁般容易!其实这是张成想岔了,他一个市井混混完全不懂朝堂的上的权利结构。别看军机处张煌言只有五品,但是他手中权力完全不次于外朝的那些总理大臣。并且因为直接管理情报和军情,比一些排位靠后的总理大臣还要重要。至于王得仁,说得好听的是郡王,但是明朝的王爷也就吃的好点,住的好点,在政治上真不如一个举人说话好使。现在朱宏三封王得仁为郡王那是因为他手中有军队,如果没有军队朱宏三怎么对这些外姓郡王真不好说。但是张成不知道这些高层之事,他只是感觉要保命必须要弄倒王得仁。想到这张成眼珠一转,一条毒计冒了上来。“陛下,张先生,小人的手段是有些下作,但是和王得仁相比还是差得很多!”“哦?王得仁有什么下流手段你说来听听!”听张成这么说朱宏三很感兴趣,连连追问。“是,当时我们撤离南昌后没多久,南昌城里就起了大火,赵千户派人回去打探消息,原来是那王得仁打不过北城的满洲兵,竟然丧心病狂的下令火烧南昌,听说大火烧了十多日才停,南昌城里被烧死足足有二十多万人!”张成把金声桓和王得仁火烧南昌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但是他可没敢说金声桓也牵连到里面,只是把屎盆子都扣在王得仁头上。张成可是知道金声桓儿媳妇和朱宏三什么关系,谁知道小姨子的屁股有没有被姐夫玩过,这种事还是不说为好。张煌言刚来没有半个月,只是在军报上知道江西反正,南昌因为战火被焚烧过半,没想到这是人为放火,这还了得。张煌言大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这个不知体恤百姓的禽兽!”张煌言说完对着朱宏三拱手说道:“陛下,臣参王得仁滥杀无辜之罪!”这一下闹得朱宏三很是被动,当时王得仁焚毁南昌的事他知道,也没往心里去。不就是二十万人吗,用二十万人换来江西全省反正很是划算。如果出兵一个府一个府的攻打,死的人可远远不止二十万,所以当时朱宏三也没准备深究王得仁。再加上这件事牵连到金声桓,金声桓怎么说也是马济远的亲家,马如烟的亲戚,弄大了不好见面,所以朱宏三也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张先生啊,王得仁也是没办法,当时满清势大,不用点非常手段实在打不过,这件事不要提了,朕已经赦免他们的罪了!”张煌言没想到朱宏三竟然轻易放过王得仁,刚要说话,没想到外面伙计把卖唱的带了进来。看到有外人进来,张煌言只好默不作声,但是心中合计这件事绝对没完,这些领兵在外的大将如果没有节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朱宏三看到张煌言不做声,还以为他放过王得仁了,也就没放在心上。毕竟王得仁对朱宏三来说屁都不是,他是怕这件事牵连到金声桓,致使自己的反清大业功亏一篑,要知道现在整个江西还需要金声桓在那顶着,张家玉的新军还在赣州,正在准备北上。现在实在不是追究火烧南昌责任的时候,以后等到江西真正落入自己手里,金声桓和王得仁的死活和朱宏三那是半点关系没有。朱宏三看到外面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领着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进入屋中,那个伙计说道:“几位大爷久等了,这是这一带最出名的卖唱!”说完对着那个老头说道:“还不给几位大爷磕头行礼?”那个老头赶紧跪地磕头,那个歌女也福了一礼。朱宏三看了看那个歌女,年纪十五六,长得不好看,柔柔弱弱的像没吃饱饭。朱宏三来到这个时代实在受不了明朝主流的审美观点,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喜欢那种病态美,和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差不多。但是朱宏三喜欢的是胸大屁股大的大长腿,所以当年才能看上马小芳这种货色。马小芳这种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大脚女子在明代绝对属于丑到家了,也就是朱宏三这种破落户才能娶,当年朱宏三迎娶马小芳的时候在南昌县里可是被笑话很久。朱宏三问道:“你们会什么啊!”那老头赶紧说道:“不知道大爷想听什么?我父女什么都会的!”“好,挑几个你们拿手的唱来!”那老头赶紧从身后的布包里拿出琵琶,调好音色后开始弹奏。朱宏三听了一会儿感觉比自己家里的老婆卞玉京差的老远,这老头弹的也就一般。朱宏三也不想想,卞玉京号称秦淮八艳,乐器一绝,那里是这种普通老头能比的。那老头弹了一会儿前奏,那个歌女张开口开始唱起来。朱宏三本来对这种东西就不感兴趣,喜欢卞玉京弹琵琶是因为卞玉京不穿衣服,可以边弹边玩,这种香艳的弹法才是朱宏三喜欢的。再加上那歌女用江浙吴语唱的,朱宏三听了半天不知道唱的什么。朱宏三穿越过来就在湖广,所以精通湖广湘语,来到广东多年粤语也懂一些,就是不懂江浙吴语。现在听那个女子唱的婉转*娇*啼确不知道唱的什么实在无趣。朱宏三看看张煌言和朱宏义,朱宏义和自己差不多,听得昏昏欲睡,张煌言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也对,张煌言就是绍兴人,这种软绵绵的吴语对他来说就是家乡话。“张先生,她唱的什么?我怎么一句听不懂!”“哦,她唱的正是南唐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真是不错!唱功、音调、心境都得了当年李煜的七八分功力!”张煌言正在沉醉于李煜的优美词调中,在这自卖自说,完全没注意到朱宏三越来越铁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