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被外面的乱兵威胁下,福王殿下不得不忍痛出了点钱,出了多少钱呢?十万两。开玩笑啊,天下最有钱的藩王,也可以确认,是天下最有钱的人,庄田二万顷,盐引千计的人,随手可以花几万两办酒宴,花钱到江南买戏班子享乐,可就是只肯花这么一点钱用于战事。当然了,最可笑的还在后面,知府和几位官员,还按照多少年来的潜规则,直接“过手三分肥”,黒下一半来雇佣了一群亡命徒,去突袭城外的顺军,前期到还顺利,猝不及防下,顺军的营垒被冲的有些四分五裂,但打完了一仗,这些人又要求更多的钱,总要收买兵器,抚恤疗伤啊,可一来福王是不肯出了,而李自成又开出了更好的价码,于是这些人就做足了雇佣军最佳的本色,站完了最后一班岗后,才光明正大的跳槽,打开城门,迎接闯王进门,大杀大抢起来。有职业素质,职业素质啊。李自成当然也在这个情况下,真真切切的认清了大明官吏是什么玩意儿,那是真心贪腐成疯了,当真是不敢用,所以李自成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有和这些降官们多言语什么。“吴三桂那里如何了,朕已经封他为侯了,他还想怎么着,他的老父妻小都在我们城中,难道还能起什么别的心思吗。”刘宗敏一直负责派兵监管吴襄一家子,也逼着老吴也儿子吴三桂写信,告诉他只要肯帅军来帝都投降,那么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你没看,原本的姜襄,现在已经是山西方面的军事大员了,怎么样,跟我们干如何,你没看,整个北方中原之地,基本上已经被我们打下来了吗。刘宗敏说道:“闯王,我看悬了,这吴三桂一直杳无音信,过去的吴家家丁信使都是一去不回,怎么看都是不肯投降的样子,不然的话,起码早就来看他爹了吧。”坐在一边的李岩忽然说道:“我看,他爹吴襄送的那封信就有问题,人也是他的人,那家丁备不住身上还有别的信。”刘宗敏可是暴脾气的,一听说这个,马上蹦起来,说道:“原来如初,我说怎么的,原来不肯投降,是吴襄那个老东西的意思,哼,闯王,你等下,我这就去老吴家,取把他抓来,打上一百鞭子,看那老东西老实不老实,老货的事儿我知道,可怂的一个货了,当年在辽东,鞑子没来,他可就跑了,这个老货,稍微一吓唬,估计就要跪下了。”宋献策马上阻止道:“不可不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迅速南下,打通这江南财富之地,才能缓解北方缺粮缺钱的困境,吴三桂那,我看也是在吊高了卖而已,就好像窑子里的窑姐儿,喜欢装一装矜持,从你那多掏钱嘛,而且还有别的考虑,现在崇祯的尸首没有找到,他为了装一个忠臣的名声,就还不肯投降,我看是人之常情,我看,首要的,就是先把崇祯皇帝的尸首找到。”“人肯定没有出城,道路都有封锁,咱们带来的几个降将,都有见过崇祯的,各在大道上检查,这个时候,各个保甲都去人了,人能藏到什么地方去,我看,最大的可能,是被人藏起来,或者埋下去了,这一人藏,万人找不着啊,自然是难了。”李岩良久没有说话,似乎是早就考虑好了。李自成点头说道:“对,人是自缢了,姑且就说已经找到了,找时间发丧了吧,而且不是还有活的吗,几个小娃娃关在宗敏你那,还算好吧。”刘宗敏说道:“还好,都很老实,就是一直在呜呜的哭,还有那个坤兴公主,手臂看来是没得救了,还好人应该死不了。”李自成叹息一声,虽然大战多年,实际上他杀人其实称不上多,尤其是自己听从了李岩的主张,提出了均田免赋的口号,还有李岩编写的歌谣,“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都是极具杀伤力的政治口号,事实上,这句口号一出,当真是比得上百万大军,这不,连京城都顺顺当当的进来了不是。宋献策忽然说道:“这么说,我是该安排一下,如何对付吴三桂了,至于江南,我已经安排人去散播那些谶言了,十八子主神器,等到我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只需要喊几句话,想必就可以传檄而定了吧。”与其他人不同,宋献策精于奇门遁甲及图谶等术,李自成信若神灵,实际上就是忽悠术天下无敌,比起李岩的,从经济手段的吸引老百姓相比,宋献策的阴招要更高远一些,十八子,就是个李字,此时此刻,天下姓李的还能争夺天下的,唯有一个李自成同志了,而主神器,自然说的就是天朝千年传承的,皇帝的宝座了。人家直接从老百姓传播的谶言入手,走的是更加高大上的政治路线,吸引的人自然也不是那些没钱没地的穷苦**丝,而是阶级更靠上一些,肚子里稍有墨水的人,自然会明白,谶言自然而是是谁放出来的,目的何在,现在明摆着的,李自成已经统一了中华民族起家的中原地区,这里是天朝人口最多,民风最彪悍,按照从前多少年的战争史记忆,基本上拿下了中原,建立了稳定的政权,气候对于东南,西南那些地方,就是摧枯拉朽一般的扫荡了。中原是什么地方?洛阳至开封一带为中心的黄河中下游地区,广义上包括今河南省全部、山西省东南部、河北省南部、山东省西南部、安徽省北部、江苏省西北部等地方,刨开行政地区划分,这里就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只要是有脑子的,自然就会明白现在的形式,等到天下大定,就黄花菜都要凉了,同志们,闯王的大军就要来了,你们相当带路党吗,愿意当带路党吗,快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