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城中原本的在当铺做事的伙计,会算账。”“好,发给绿色的牌子!送上海移民点待分配。”“这个是珠宝店的经年老师傅,擅长雕工,还带了几个伙计和家人。”“发给蓝色精良级待遇牌,全家送天津卫手工艺人才中心。”“这位是给城中买卖调教瘦马的王干娘,她现在却是……”“发给橙色待遇牌,要保证营养与待遇,下一班运输船到位,安排单独舱室,运往帝都听用!”甄选营是一个非常讲究效率的地方,几个不同系统的人彼此监视,不可能勾结的情况下,对于俘虏和交易来的市民进行最初的分配,自然也是有其规则。原本一起排队的人,却是不断被分为不同的命运,虽然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是谁都会看风色。一个秀才惶惶不安的走在队伍里,几次三番被打倒后,他早没了之前想要逃跑或者去指责这些贼人不尊重读书人的想法,鞭子是比四书五经更好的交流工具,而他看着一个之前好似不像人的老头子,却是扣扣索索的说了自己会什么。“这就是扬州剪纸啊,就在名录上!”那个收录员忽然拿出个小册子,看着老头手里的红纸,剪出来的花朵,激动起来。他站起来,握了握那个老头子的手,说道:“恭喜你,你身在长老会钦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里面,享受的是干部待遇,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可以跟政府说,要钱,要女人,房子,什么都行,这都是本事啊。”对于长老会来说,四书五经这种打印在书本上,翻译解读早已完成了几千年,能有什么价值,而真正有价值的,就是拯救那些原本历史上,会被我大清入关,大清灭亡时代损坏遗留在外的文物,比如甲骨文就已经被抢救起来了嘛。而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比起21世纪,稍微有了点财力,才赶紧保护,这个时候,却是非常合适。原本会在历时三十年的屠杀人口锐减的过程中,大量手工艺会被遗失,而康熙乾隆盛世,也是一次大屠杀的开始。在这之前就阻拦住这个悲剧,确实是非常聪明的事情。在江南收留的难民,已经随着长老会队伍建设的进展,也已经形成了固定规则。哪怕是海外移民,事实上也是一次中华民族的减肥过程,区区这么小的一点地方,几千万人口,实在是有些过分。这就好像大英帝国时期,把私生子,犯错的儿子,罪犯搞到澳大利亚去,是一种非常流行的做法一样。问题是,谁是这个国家的糟粕?很简单,如果这个群体,被驱逐出这个国家,反而国运蒸蒸日上,那么就是烂货。历史的证明,这个群体被赶走后60年后,中国正式成为了世界第二强国,甚至还可以拼命的朝世界第一强国冲锋,而这些人回来以后,各种乱象混乱事件此起彼伏。“十年秀才一个,普通劳动力牌子,劳动营建筑营地!”“凭什么,我十年寒窗苦读,你们让我去干活!我不服气!”那书生抢着自我介绍,自然是洋洋洒洒的何等才华横溢,奈何长老会不收啊。自然是一顿毒打,扔进劳动营里干活,又不是欺负你,其他人不也是一起坐的,盖所有人一起住的房子,居然觉得为难。小福王朱碧莲没有在大西军手底下捞到什么便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打了个满地找牙,依靠岳父吕公拉拢来的炮灰顷刻间消散,多少物资便宜了大西军去了,把张献忠乐的跟什么是的,也就不打算再对朱碧莲穷追猛打了,以此为契机,慢慢抓人去海外才是本事,起码沿着长江两岸,一场浩劫出现,无论多少人口,下了三年饺子的长老会才不在乎,直接把人扔到南洋美洲去,什么都不怕。不过对于这件事,张献忠也并非就此就善罢甘休,当即令军中善于文辞的书吏就此事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文章,连夜令文员们对其多多抄写,然后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奔往长江上游,将这篇夸耀功劳的文章张贴到各地,同时也派人将这片文章送回到北方,继续朝全国各地散发。这片文章之中除了揭露大明官军的**无能之外,还揭露了大明亲王贪婪伪善的嘴脸,痛斥当今江南人看帝都乱贼入寇而不见,倒行逆施于帝都,处处避战不敢与之相抗,却趁着这个机会,对清君侧、匡扶大明朝的大西军下毒手,还肆意屠杀大明自己的百姓,杀良冒功,抢掠百姓财物,但是很不幸的是官军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但没有能趁机捞到便宜,还被大西军打了个屁滚尿流,张献忠可以对此事就此揭过,既往不咎。于是告诫朝廷以及各地官府、官军以后休要再对抗大西军的雄兵,不要干这样亲者痛仇者快,同室操戈之事了,要驱逐帝都妖人,舍我张献忠其谁!人心之中自有一杆秤,可以衡量出谁在为老百姓而战,谁在为士绅官绅而战,在这方面,掌握着舆论权的东林党以及官府方面却没有考虑到抢占先机,当此事闹开之后,各路谣言传播开来,张献忠虽然抢劫到天高三尺,但却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而是专门朝着地主杀头。杀一个地主,是大盗。杀十个地主,是豪强山大王。杀一百个地主,是举世罕见的酷吏。杀一千个地主,是一个罄竹难书无恶不作的权奸奸佞。杀一万个地主,你就是一代明君千古一帝。虽然地主们全都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始终都无法改变自己缺乏武力的事实,无论是年久失修的县城城墙,还是自家的土围子,哪里顶得住大西军的土炮。而这自然也引起了南京朝廷内部互相攻讦挖苦,弹劾斗争的开始,五王战争,目前来说,都属于菜鸡互啄阶段,而这些士绅本来的意思,自然是从中选择,更能代表我们士绅利益的傀儡啦。本来黄道周也是个沽名钓誉钻营小人,本想这个时候跳出来表一下决心,其实压根没想过要担当什么重任的,只是痛斥当局的大佬不能振作起来,扶保明君,匡扶社稷。东林党、复社一系的人四处煽风点火,大造舆论,正在于东林中的一些骨干分子视“门户”、“声气”重于国家、社稷,在这些人看来,哪一藩继统的事情,要高于国家大事,因此一遇风吹草动,不管真相如何,抓住“把柄”大做文章,拥立自己相中的皇帝才是根本。后世的人们由于读书不多,容易洗脑,常常以为东林党人都是骨鲠正直之人,其实它是一个很复杂的团体,其中光明磊落者有之,但在早期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混迹其间追逐名利的人也不少,东林党人往往以“道德完人”自居,实际上是自封正人君子,为独揽朝政制造舆论。他们的抗争并非为了国家利益,而是党羽的利益,他们反对一件事情,并不管事情本身是非曲直,而是他们的政敌赞同这件事情。他们当中的骨干分子为夺取权力往往采取阴谋手段,热衷于争吵是非,并且对国家毫无建设性的贡献。可是他选的时候太不对,刚好钱谦益刚刚活动回了南京,他跳出来的这个时机就正好让他坐了这个萝卜,一听说要他重振大明军威,就顺水推舟让他去总督江南防御,但是不给钱不给兵,就让他就地自筹,黄道周顿时吓了个半死,有心想说他不干,这会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晚明几十年,忠臣良将早已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最最死硬的脑残分子,但也不傻啊,这可是妥妥的九死一生。平时他还能推辞,但现在,不得不不情不愿的出发,带着几十个家丁出了南京城,想办法招兵买马,对抗大西军,半路上他尽可能的磨蹭着,把时间消耗在路上,却不知道背后,有人在考虑投靠帝都的选项了。至于大西军这份告示,自然难不倒这些儒生,当即下命令,令人在南京城以及各地,追查张贴告示之人,将其逮问,同时找来一群文人,写一份告书,也以告示的形式到处张贴,驳斥大西军的这份告书,颠倒黑白,将各种屎盆子尽可能的朝大西军头上扣,以此来混淆视听,争取民心,大西军乃是贼军,才是天下祸乱之根本,望天下人莫要轻信大西军所说,要尽力抵制之。行军打仗治国理政,东林党个顶个不行,做这种事,却都是一个顶三个的行家里手,写出的文章也漂亮的很,洋洋洒洒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的一干二净,把大西说成十恶不赦之徒,屠杀百姓云云。当然了,写完告示,却是回了家后,纷纷给张献忠写去密信,声言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大西军有刀,南明有笔,帝都有刀也有笔,而官军干的事情其实和土匪也差不多,老百姓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着的,舆论究竟会倒向哪一边,只有以后才知道了,反正这是一场不动刀枪的口水战,靠的是笔墨纸砚,孰是孰非老百姓自己去判断好了。当然了,张献忠此时也是有了惊人的麻烦。他的部队人数不少,几十万人的大军,撒在广袤的大明土地上,就好像胡椒面一样,即便是想打,但是有长老会的观察员在那跟着,还要处处提防着他们,这仗即便是打,也打的不痛快。而很快被长老会的糖衣炮弹腐化,也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难题,比起奸淫掳掠穷鬼一般的江南,帝都的好东西那么多,好好享受才是根本,更何况打大仗对物资后勤的需求很大,他这次顺流南下,虽然尽量的携带了弹药,而且在江南解决粮食也很简单,大西军从本质上还是一支由前明逃兵为骨干的旧式军队,关键就在随军携带的弹药上,帝都就是想卖也造不出来啊。当然了,大西军与帝都方面的矛盾也开始出现了。在起码将百万人运输到海外后,沿江能够搜罗的人口也差不多了,而张献忠也开始和帝都发生矛盾了。矛盾的起始点在铜陵。铜陵这个地方一听就知道很有钱有矿,当然了,随着东林党出现,不能收税后,大商人的春天,士绅的春天到来,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很是富庶。大通小县地方不大,却是富户很多,因此也就惹来了觊觎。他们着实有人在帝都厮混过,本身也都是杀人灭门,聚众夺矿起家的。胆子大,行动力也强,关键是他们的财产是矿山,来的本身就不干净。于是就有人扯了大旗,居然玩了挂旗投靠的把戏。自称帝都长老会下属的大通县政府,也算是惊到了周边州府。而一队大西军的人马,刚要过来打秋风,见到这种情况,全都是一愣。关键,这个事儿,如果告诉长老会,可能还需要研究一下,看看是接纳还是不接纳,但在大通,就变成了一场出乎意料的守城战。大通这地方铜矿多,挖矿的人多,力气大,手里有炸药,可别小瞧这几样,张献忠的人马太过分散,早已因为扩充太快,腐化太快,而变得战斗力一般起来,只不过气势汹汹,成了事情,其实一戳就破。在大通损失了过千人后,败退的人马去张献忠那告状,而张献忠自然找来那几个卖万艾可卖的乐不思蜀的联络员过来骂街,已经有隐隐约约想杀人的意思。目前长老会还是很喜欢现在的状态的。张献忠这样极品的白手套,简直千金难得,有他出手,江南士绅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也为未来中华民族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有他在,多少地方的人不得不搭乘着长老会准备好的海船离开中国本土,去澳大利亚,美洲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