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张怀仁在哪里,他们却不知道,但是程世杰肯定会知道。
这让张士刚有些惊慌失措,他一边向莱阳张氏求援,一方面给张氏家中写信,让他派人直接与程世杰谈判,希望可以用谈判的方式,哪怕用钱先将张怀仁赎回来,再收拾程世杰也不迟。
可问题是,时间到了十月二十五日夜,原本一直宁静的登州城,响起了爆豆般的火铳声,一直黑衣黑裤的军队,冲进了登州城,迅速占领了登州城。
张士刚看到这些打着宁海军旗号的士兵,在控制了登州城以后,马上派出军队在街道上巡逻,原本想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一下子遭殃了。
宁海军一口气砍了三百多名地痞流氓,这下整个登州城就安静了。
“啪啪……”
巡抚衙门,到处响起响亮的皮鞭声,侍卫、仆从、幕僚都在拷打的范围内。
一名黑壮的小校,被两名宁海军士兵按在地上:“打!”
“住手,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
小校正是彭建洪,他惶恐的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来问你,宁海军守备程大人五天前来到登州城巡抚衙门,你可知他的下落?”
彭建洪道:“我知道,我知道……”
“快说!”
“那天我看到孙福带着程大人去了右跨院,在下当时在前院执守,不能擅自离开,就不知道程大人最后去了何处!”
“孙福是谁!”
在追查到了程世杰的线索,马上惊到了沈明遇、张裕以及陈国栋等人。、
“孙福找到没有?”
“不用担心,咱们在巡抚衙门没有杀人,只要他在巡抚衙门,一定可以找出来!”
用了大约半个时辰,孙福终于被找到了,在宁海军士兵冲进巡抚衙门的时候,孙福见机不妙,偷盗了金银,拿着从张家收到的一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被他兑换成了兴隆号的汇票,可以随时在兴隆号的钱庄里取出银子。
相对后世的银子,明代的钱庄,那才叫黑。你往钱庄里存钱,不仅没有利息,反而会收取五厘银子的火耗,以及二厘银子的存金。
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放在兴隆号钱庄里,只有九十三两银子,其中七两银子是钱庄的手续费。
至于在钱庄借钱,九出十三归是基本操作。
这个孙福离开巡抚衙门的时候,带着模样俊俏的黄氏,而黄氏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女眷。至于孙福,一身青色长衫,家仆的典型打扮。
孙福这副行为,在宁海军将士眼中,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地痞流氓,趁机作乱。
于是,宁海军的铁拳出击,一拳把孙福砸晕了。
将孙福一顿胖揍,如果不是看在孙福身材还算强壮,就会将孙福就地正法,于是孙福就走了宁海军的俘虏营。
经过仔细甄别,孙福这才被提到巡抚衙门里。
孙福看着宁海军占领巡抚衙门,大肆寻找程世杰,他更加不敢说自己与莱阳张氏联手,将程世杰生擒。
“小人真不知道程大人在何处!”
“放恁娘的臭狗屁,爷爷当时看到你带着程大人去了东跨院!”
“没有,没有小人五天前并没有见过程大人!”
“你在说慌!”
一名宁海军士兵抽出狗腿刀,锋利的狗腿刀在孙福的小腿上划了一刀,割下薄薄的一片肉。
“嗷……”
孙福疼得差点跳起来。
“哎呦,别怕别怕,盐可是好东西,可以消肿止痛!”
那名宁海军士兵将盐撒在孙福被割掉肉的小腿上。
孙福就疼得昏迷了。
“来人,泼醒他!”
“哗啦……”
一桶绝对零下的水,浇在孙福的脑袋上,孙福马上变得人间清醒。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抚台大人的亲随!”
宁海军将士听到这话,更加愤怒:“我就知道,姓孙的这老狗没有安好心!”
这名宁海军士兵找到一根钉子,直接将钉子插在孙福的手指上。
“啊……”
孙福终于忍受不住:“我说,我说……程大人被张家抓走了!”
“张家,哪个张家?”
“莱阳张氏!”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
“前面带路!”
有了线索,沈明遇也松了口气。
宋献策问道:“孙元化在哪里?”
“杂物房关着呢!”
“他身子弱,别让他死了!”
“好说!”
宋献策道:“登州城的府库,动了没有?”
“宋先生,你这说得哪里话,宁海军的战利品,谁敢动!”
沈明遇笑道:“咱们占领巡抚衙门,我就派人把粮库、银库都封了起来!”
宋献策长长松了口气:“问出守备大人的下落,记得告诉我!”
崇祯四年十月二十六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登州城的时候,登州城的百姓赫然发现,城头居然变成旗号,居然改成了宁海军。
宁海军的人马较少,自然无法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然而他们却采取机动的防御政策,那就是一队一哨士兵,沿街巡逻,几乎随时在视线内,都能看到宁海军士兵的身影。
百姓们更加惊讶,因为这些宁海军将士,既不强抢民发,也不仗势欺人,买东西给钱,吃东西也给钱,一团和气。
宋献策刚刚在巡抚衙门的一个房间里躺下,他还没有来得及睡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宋先生,大事不妙!”
“怎么回事?”
“我们跟着孙福,前往原来关押程大人的宅子,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这么说,你们没有找到守备大人?”
宋献策心中也隐隐有些急了,因为他的望气之数,居然感受不到程世杰的气息。
“不行!”
宋献策径直走到屋外:“孙元化在哪?”
“前面杂物房!”
“带宋某过去,宋某要跟孙元化谈谈!”
要说起来,孙元化也真够倒霉的。前一阵子掉在大海里,灌了一肚子海水不说,还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这边身体还没有痊愈,又遇到这事。
孙元化在天亮的时候,又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像火炉一样烫人,倒让徐大成感觉到了孙元化的温暖。
事实上,孙元化在历史的那个时空,更加倒霉。
他是唯一一个想着干实事的官员,也是在大凌河之战的时候,一心想着挽回颓废的局势。只是有的人并不想他让如愿,于是逼反了孔有德。
“水……”
孙元化已经被烧得有些糊涂了。
他看着一个“小孩”朝他走来。
“孙巡抚,告诉我程大人在哪里好不好?”
宋献策用力挤出笑容:“告诉我程大人在哪里,你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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