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见毕自严被呛的没话说,所以又是一番陈辞,都是极力赞成崇祯的这个提议,并且认为这个英明的提议应该越早实施越好。这朝中的文武百官本身北方人就比较少,陕西官员那就更少,现在汪有典被骂的体无完肤,哪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话,说也是白说,这个提议是皇上自己提出来的,又有百官支持,不服又能怎样!钱谦益府上,这时的瞿式耜才慢慢醒来,一起身就发现自己光着身子,顿时大吃一惊,而后再看,只见旁边睡着一个美貌女子。这时的瞿式耜真是死的心都有啊,不过是多喝了几杯,怎么就做了这下作的勾当,瞿式耜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想想自己自幼苦读诗书,受圣人教诲,真是有辱斯文!再看天色,已然是不早了,想来朝会都已经在召开了,不好!今天要议江南减税之事!瞿式耜来不及多想,急匆匆站起身来将衣服穿好,便要赶着去开朝会,临出门前,想着就这样走实是无耻,于是将身上的钱袋放在桌上,然后对床上还未醒来的女子躬身赔礼,这才匆匆而去。待瞿式耜走后,床上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的钱袋,女子不由得笑了笑,轻蔑地说道:“真是个书呆子。”等到瞿式耜赶到皇宫,只见许多官员已经下了朝会,方知此时朝会已然结束,突然,人群中看见毕自严,于是瞿式耜连忙跑了过去。“毕大人,江南减免之事所议如何?”瞿式耜急切的问道。毕自严见是瞿式耜,不由得跺了跺脚,说道:“你怎么才来呀!”瞿式耜一听,不由得有些尴尬,不过也管不了许多,于是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毕大人,朝廷所议如何?”毕自严叹了一口气,说道:“已经议准了江南减税之事,非但如此,还议准了这从江南减税的六十万两银子,竟然转嫁到了陕西,由陕西代缴!”“什么!”瞿式耜大吃一斤,由陕西代缴?这还不如不缴!瞿式耜急切的说道:“如今陕西已经赤地千里,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白水王二作乱已有多时,至今尚未平息,怎可再在陕西加赋!这六十万两银子不要也罢,陕西已经不堪其重了!”毕自严也是无奈,说道:“老夫又怎会不知,可是朝廷衮衮诸公全部赞成,好不容易有个陕西官员出来说句公道话,还被骂得体无完肤,老夫一个人也是回天无力啊!”瞿式耜怒道:“究竟是谁提出这祸国殃民之议?我要找他理论!”毕自严一听,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起田莫要吼叫,此议乃皇上亲提,不可乱说!”瞿式耜一听,也是不由得呆住了,怎么会是皇上亲自提出来的?想皇上株杀魏忠贤是何等的英明果断,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馊主意来呢?难道是后宫干政!不行,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等提议实施,否则陕西岂不是要大乱!一个白水王二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旦这个提议实施,那便是要逼出十个百个王二,到时如何平息!瞿式耜毅然说道:“我要去求见皇上,一定要让皇上收回成命。”毕自严见瞿式耜如此一心为国,心中也是感动非常,然而此时已经一切都晚了,皇上亲提,百官赞成,圣旨已下,已经是木已成舟,现在又怎么会收回成命呢?那岂不是打皇上的脸!打百官的脸!新皇刚刚登基,正是树立自己无上威严的时候,这个时候即便有错,那也只能一错到底!否则威严何来?于是毕自严劝道:“起田,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若是再有违圣意,恐降下滔天之怒啊!”瞿式耜一听,毫不退缩,说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怎可眼睁睁的看着朝政败坏,国家糜烂,岂非有违圣人之言?”说着,瞿式耜对毕自严躬身一礼,而后便去求见皇上。瞿式耜找到主事宦官,请求他通传,然而此时的崇祯正在书房批阅提本,哪有时间理会他一个小小的给事中。瞿式耜无奈,于是跪在宫门外,请求再次通传,然而还是没有得到传召,宦官要他离去,明日再来,瞿式耜不走,就这样,瞿式耜在宫门外跪了一天,却始终没有得到崇祯的召见。黄昏,滴滴嗒嗒的下着小雨,瞿式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他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淋透,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这些,他就像呆傻了一般的一步一步走着。以前当县令之时,尽管魏忠贤当道,然而他毕竟只是个县令,没有直接接触过国家大事,并不需要如此的操心。现在身为户科给事中,每日参与朝会,看着这祸国殃民的政策实施,然而自己却不能阻止,那种心痛交瘁的感觉无法言语。钱谦益府上,这时的钱谦益春风得意,许多官员都在他府上参加宴会,这些官员都是江南人,个个神采奕奕,这次,大家联手促成崇祯通过减免江南茶税的议案,无疑将会使他们的腰包鼓上一鼓,这又怎能不使他们兴奋呢!只听一个官员拍马屁道:“这次能够顺利减免江南茶税,钱大人居功至伟,我们应该先敬钱大人一杯。”“不错不错,钱大人劳苦功高,若非钱大人,又怎会如此顺利,我江南能有钱大人在朝为官,实乃百姓之福啊!”一时之间,马屁如潮,这时的钱谦益也不由得有些得意,然而,样子还是要做的,于是钱谦益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诸位客气了,若不是诸位鼎力支持,这一次又怎会如此顺利呢?都是大家的功劳。”就在衮衮诸公高兴不已的时候,一个下人前来通传,对钱谦益说道:“老爷,瞿公子求见。”钱谦益不由得一愣,所有官员也是不由得静了下来,瞿式耜可是极力反对江南减税,这个时候他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