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听完后,不禁是怒上心头,对站在一旁的参将尤立臣喝道:“尤立臣!你身为延绥参将,乃是当时最高官职武官,如此兵马过境,你为何任由他们胡闹!而后又任由他们离去!”尤立臣被洪承畴这猛的一声喝问,那也是吓得一个哆嗦,一下也是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的好不半天,尤立臣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从洪承畴的反应来看,本能的,他就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蹊跷,可是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是一时说不上来!这时候,洪承畴身后的尤世瑾见他这样,便是说道:“叔父,你有什么话你说啊!总督大人明镜高悬,不会为难你的!”尤立臣点点头,连忙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吞吞吐吐的说道:“回,,,回总督的话,那个,,,那个,,,那五军营他们突然过境,末将也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加上,,,加上他们又有锦衣卫在身边,末将生怕是耽误皇上的事情,所以,,,所以就不敢上前过问!”“混账!”洪承畴一声厉喝,那气势真是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看得人是胆战心惊!洪承畴立即又是喝问道:“你如何就知道他们就是五军营?你如何就知道他们是锦衣卫?一伙来历不明之人,你竟然是放任他们在我榆林胡作非为,你这参将是怎么当得!”尤立臣吓得立即就是跪在了地上,不住的说道:“末将看他们的腰牌印信都是有,末将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边的尤世瑾见叔父吓成这样,又见洪承畴气得火大,这要是一下没忍住,当场将叔父拿下,那就不好捞人了!于是尤世瑾赶紧也是跟着跪在地上,对洪承畴说道:“大人,这伙人来历不明,定然是有所图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查清此事,到时再一一发落不迟!”那些官员见洪承畴如此模样,也是有点醒过闷来了,这伙人是有点不对啊!洪承畴见尤世瑾岔开话题,为尤立臣开脱,心念尤世瑾跟着自己这么久,也是忠心耿耿,加上这事情也是一时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事,于是洪承畴“哼”了一声,便是说道:“待本官查明事由,再来定你的罪!”说完,洪承畴便是跨上战马,向那榆林城而去。等到洪承畴走后,尤世瑾这才是扶起了尤立臣,对他说道:“叔父,您也是军中老人了,见识不少,怎么就被那伙人给骗了呢!”尤立臣一听,不禁是问道:“那伙人是骗子?”尤世瑾见他这模样,心里是恨铁不成钢啊,不过面上也是不敢表露出来,谁叫他是自己的叔父呢!尤世瑾回道:“这还用问吗?鞑奴入关您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三大营都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哪里还派的出人马!”“对啊!”尤立臣这时候才是恍然大悟。不光是尤立臣,其他人也是一下想明白了,我说怎么锦衣卫突然就来了,还一抓就抓个没完没了,原来他们是假的啊!这时候,那通判曹金龙就是气的龇牙咧嘴,也是不顾体面,吼叫道:“我就说他们是假的!我就知道他们是假的!当时我要看他们的驾帖,他们就拿不出来!我就知道他们是假的啊!”吼叫着,曹金龙已经是泪流满面,一幅伤心断肠的模样!这也可以理解,可怜人家曹金龙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捞到了那些钱财,正准备舒舒服服享受人生,谁知道一下就是回到了解放前,换谁谁不伤心!“不错,那伙人就是骗子!我说他们怎么一下就把我关起来不管不问,我当是就看出来了,这哪里像是锦衣卫办案!”“对,我也看出来了,这些挨千刀的畜生,可怜家父留给我的传家之物都是被他抢夺而去,真真是岂有此理!”一下子,那些个官员们都是炸开了锅,纷纷是对李捷他们破口大骂,个个状若癫狂!这时候,那曹金龙猛地见洪承畴已经是走远了,赶紧是高声叫道:“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吼叫着,曹金龙就是追着洪承畴跑了过去。那些个官员也是一样跟着跑,这时候,也就能指望他洪承畴了,不由得,个个就是高声喊叫着,“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榆林城内巡抚衙门,这时候被洪承畴临时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本来按照朝廷制度,他应该是到固原的三边总督衙门办公,可是洪承畴毕竟是个实干派,哪里会去那里!如今的大明哪里最乱?陕西最乱!陕西哪里最乱?延安府最乱!延安府哪里最乱,米脂最乱!如果真到固原去办公,固原离米脂一千两百多里地,这要是等到米脂有什么动静传过去,黄花菜都凉了!而榆林就不一样了,这里离米脂不过是三百里地,米脂的动静也是可以随时掌握,加上这里又是九边重镇,调动军队也是方便!此时,巡抚衙门大堂是一众官员人头攒动,榆林有资格来的官员都是来了,那没资格来的官员,比如说李捷后来用来充数的抄家官员,他们也是来了,个个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都是胀得通红,每每想起自己被一伙骗子那般戏弄,家财化作一空,这憋在心里的火气就是无处发泄,人都是要爆炸了!洪承畴威严的坐在那堂上,看着下面这一众官员,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些酒囊饭袋全部拉出去砍了!亏得这些人还是朝廷命官,一个个就跟没脑子一般,被一伙贼人耍的团团转,这一时被骗也还说得过去,可是竟然被骗了一个多月都没点反应,说出去丢死个人!“尤立臣!”洪承畴声若洪钟,惊得那尤立臣差点一个踉跄,没摔在地上!尤立臣站出来后,洪承畴便是说道:“你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胆敢有半分隐瞒,本督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