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历史上崇祯帝为解李自成兵围京城之危,便是向吴三桂的父亲吴襄问道:“爱卿,关宁铁骑兵力几何?”吴襄回道:“在册八万人,实则三万人。”“此三万人俱是敢战之士否?”“回皇上,若三万人俱是敢战之士,那成功何待今日?臣之兵仅三千人可用!”崇祯帝又问道:“若朕欲调关宁铁骑进京防卫,需银两几何?”吴襄回道:“非百万两,不可为!”崇祯帝以堂堂天子之尊,调一个仅仅只有三万人马,而其中又只有三千人可用的大军进京防卫,竟然还需要百万两开拨银,如此可见,孙传庭要想调动五六万精锐大军,需要耗费钱粮多少?孙传庭这时候也是不禁眉头紧锁,半响过后,孙传庭对瞿式耜问道:“起田兄,以你估算,我军需要多少钱粮?”瞿式耜精通于后勤政务,辅佐孙传庭后,对大军征战所需钱粮亦是了解。“如此大规模精锐人马调动,前后当需三百万两白银,三十万石粮草!”“这么多!”听到需要这么多的钱粮数目,孙传庭不禁也是心中犹如巨石压住一般,刚刚还想要让人把这调兵指令发出去,现在只得是又都放在桌案上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孙传庭说道:“那我们缺口还有多少?”“还缺两百六十万两白银,二十三万石粮草。”两人就此陷入沉默,久久不语。此后几日,关中有头有脸的地方豪族,乡绅富户,亦是全部接到孙传庭的邀请,前来长安府城赴宴。不用问,孙传庭当然是把钱粮的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这也不奇怪,谁叫他们有钱呢!纵观封建王朝,但凡是手掌大权者,一旦缺银少粮,必是第一个将目光看向他们这些富户,没有什么比跟他们要,还要来钱来得更快的了。这些人摄于孙传庭的官威赫赫,自然也是不敢不来,于是个个都是携带着重礼,前来赴宴。宴席中,孙传庭高举酒杯,对一众乡绅富户,豪门大族说道:“如今我大明外有鞑奴日渐做大,内有贼匪暗蓄实力,以图作乱。再有天灾连连,民不聊生,此时,真乃国运时艰啊!”这时候孙传庭倒也没有明说他要去打万华,毕竟万华这时候头上顶的还是朝廷总兵的官帽,还没有举旗造反,所以他只能是这样点到为止,反正大家彼此心里有数就可以了。那些乡绅富户们听了,自然也是知道孙传庭这话里的意思,这不就是要钱吗?可是他们这时候实际上也是元气大伤,前翻关中大乱,他们之中许多人也是遭受到了无妄之灾,虽然说侥幸逃得一命,可是许多家财亦是被抢夺一空。当然,他们今天能够坐在这里,那自然也有他们的本事,别看当时家里许多钱财被抢了,可是外面还有啊,有道是狡兔还有三窟,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传了数代的地主老财了,所以等到贼匪之乱平息,他们都是纷纷取出了埋藏已久的金银,以期恢复家业。这时候孙传庭伸手要钱,他们自然也是不好不给,毕竟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一个官,开口了,不给就太不给面子了。可是又不能多给,毕竟他们也是遭受了劫难,家财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再加上这给多了,下一次又该给多少?多给几次,自己也可以去跳河了!半响过后,只见那王先从王员外站起身来,对孙传庭拱手说道:“总督大人言之有理,如今我大明国事维艰,我等身为朝廷子民,自当尽自己的所能,为皇上,为朝廷,为大人,略尽绵薄心力。”说着,王先从从袖口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孙传庭面前。“王先从愿为大人奉捐一千两,还请大人笑纳。”王先从一带头,其余乡绅富户自然也是个个景从,你三百,我五百,你八十我六十,一张张银票便是全部放到了孙传庭的面前。孙传庭看着面前的这些银票,嘴角抽动!别看堆了这么多,可是孙传庭大概一估计,也就四五万两而已,这点银子,相对于自己的缺口简直是杯水车薪。就这点为国奉捐的银两,估计还没有他们来赴宴时送给自己的礼多!见孙传庭这般脸色,一众乡绅富户也是心生恐惧,可是这时候他们奉捐出来的银两数目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也是不好再加了。再则,今天在座的也不是自己一个两个,足有一两百人,所谓法不责众,即便孙传庭要动怒,那也不至于迁怒所有人。所以他们不安的心也是渐渐平复下来。只听那王先从又是说道:“大人,我等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乡绅,然而前翻关中大乱,我等家财亦是损失不少,所以还请大人多多体谅!”“是啊是啊,前番那王贤庆,李盛隆,吴云几个狗贼作乱,我等真是损失惨重啊,还望大人莫要嫌弃!”,,,“呵呵呵,,,”孙传庭苦涩的呵笑几声,而后一把抓着那些银票,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关中之乱中损失惨重,可是现在的你们哪一顿不是山珍海味,哪一个身上穿的又不是绫罗绸缎!你王先从,今日赴宴给本官送礼,送了一千二百两。可是为国捐献,却只捐了一千两!还有你李道云,给本官送礼送了六百银,为国捐献,却只捐了二百两!难道本官比国家还要重要吗?你们离开了我孙传庭,可以!可是你们离得开国家吗?离得开朝廷吗?没有国家给你们遮风避雨,没有国家给你们挡灾消难,你们还能这样安稳的坐在这里吗?”说完,孙传庭将手中的银票扔向了天空,一张张银票落得地上到处都是。“这些银子你们拿回去吧,我孙传庭不稀罕你们的施舍!”说完,孙传庭大步便是走了出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