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家拿下青州之后,带来的上万随属也一直没有闲着。不停的从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大以银钱征集各种物资甚至从更远的淄川等地转运各种器材到城内。好在留下来的那些骨干还算是有些组织力的人,也分派出不少人负责押运,倒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尽管张家队伍的纪律虽然比寻常驻扎的官兵好上那么一些,但除了那些在最近几天因为尚可的待遇脱离了苦海的劳工奴工,“受害者”也是不少的。不少被赶出城的大户、市民及他们的随属远比一般的下层百姓脾气更大抱怨也更多。
“这些贼寇简直堪比强盗!要是让这些人得了天下那还了得?!”一个妇人咒骂道。
“算了,你少说几句吧!咱们还是赶紧去济南府避难的要紧。看见不远处那堆战后的乱坟岗没?不远处的军兵小心直接把咱埋裏面!”年近半百的一位老人劝道。
有些残破道路也有些坑洼的青州西门外,几个没有经验战士用多匹毛驴同拉一辆车运粮,这毛驴的习性不同于马,又不像军马那样经过集体生活的锻炼,结果结果相互较劲发生翻车,一片忙乱的景象。
而正在此时,初冬晴日里的寒风中两名衣衫破旧身材十分精干的少年城门望了许久才终究下定了向前走去决心。
锦衣衞中的人多数都是可以在外面亮明身份吃饭的,真正被蓄养管教的专门人才并不多见,可以说是上面来了死命令才在厂衞的机构中选出了不少精干的探子分多批的行动。不少成年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碰了不少壁之后才有针对性的选派出那些品行忠良又在家中有所牵挂,资质也还算优秀必然会被选中的孩子前来征兵,王二和陈义当然也是这样的人。
陈义是罕见的自幼就被收养的人也是地位说低不算太低的一名头目,最后一次对王二叮嘱道:“做我们这活计,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要入戏,自当我们就是要投靠张贼,没有其他的想法和顾虑,明白没?如果遇到审查盘问,不要惊慌,多是些恐吓手段。如果你被抓去了拷问似有上刑的意思,我没有期望你是钢筋铁骨,但切记哪怕用说假话假装默认的方法也要坚持两昼夜的时间。”
“大哥无需挂虑,这些我都记住了。”王二郑重的说道。经过多次教训,能被选派这种任务的已不再是街头上随便拉来的乞丐王。
王二虽然这样说,但心中依然非常紧张,他不知道昨天发现的情况能不能让自己最终避免这种任务。此时已到了最后时刻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昨天我在城北一裡外方便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马蹄印和车辙的痕迹。花了不少文钱咨询巡查才知道昨天晚上的时候似有不少的人马从离开了城中。不像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陈义当然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虽然他知道王二很可能是因为害怕执行潜伏任务才如此,这行当里也有尽量避免独来独往相互监督的规矩,但思索再三还是打算让王二回避一下。这种任务为了避免牵连还是单独的好。”
“怎么害怕了?不过也好,像你这样的胆小鬼我还怕事后惹出娄子呢。”
负责征兵的人当然不是临时编组的普通战士,而是各队多名身经不少作战的骨干少年战士一起轮班负责。自从新来的民夫都能吃上充足的粗粮还有不少细粮的消息传开后。以前不少畏惧战斗而中途退出去的人家又有不少人有了新的打算,重新志愿来当兵。虽然这样的人即便在朴实的山东内地也不算多,可总数却算不上少。
“我都显然要叫你兄长了,这样的兵不归我们管。如果你能把这一斤重的石头投到十丈之外或者可以用五斗弓射箭的话,那么就去北门那里报道吧!”少年战士中年纪稍偏大身材也还算魁梧的人用着不瘟不火的语气不耐烦的对又一个前来应征的人说道。
在这战乱时期,很多情况下的征兵都是拉夫强征,如果有能自愿来参军的人通常是哪里都不会拒绝的甚至能当上头目的。而人们却没有想到刚刚拿下青州的这些强贼募兵居然如此苛刻,哪怕是二十多岁有家室的人都不要,四周一时唉声叹气甚至抱怨的声音不再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