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在猛烈的火力下惊慌失措的时候,仅仅十几秒后第二轮炮弹就打了过来。累计被命中三十多发九斤弹炮弹的情况下排量不过百吨左右的头船损失了数十名船员及水手,虽然桅杆还没有打断,却没有多少人敢于继续前进了。剩下的人见到岸边并不遥远,纷纷跳海以求逃生。
就在雷耶斯佐恩见到异常猛烈而准确的火力仍然认为这不过是上百门要塞炮展开的齐射罢了,以这样的威力发射炮弹,那么火炮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冷却。因此仍然报着侥幸的心理命令船队继续前进。
船只又遭到六十四门青铜炮的集火射击,连续两轮的一百二十八发炮弹这次竟然有约四十发炮弹打中了一里半以外距离上的不到百吨排量的海船。虽然滚烫的炮弹因为运气的因素没有引然船内的炮弹,但是两发命中水面附近的炮弹给水传递的巨大能量和压力却将船在水线处震开了两个大口,那是几乎用事先准备好的木塞也根本堵不住的大洞。
“那些人究竟在这一带部署了多少门火炮?”在旗船上,卢芬少校震惊的叹道。
以望远镜仔细观察远处炮兵阵地上的雷耶斯佐恩不知道两侧的岸边之敌部署了多少门重炮,但是他却发现两边的敌炮手们及火炮是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展开炮击。这样的火力以便在欧洲也是难以想象的。他当即迅速下令船队调头,不要去管那两艘已经必然会损失的船只。
整个船队还没有完成调头转身的情况下数十发炮弹及其带来的猛烈炮火挂着呼啸的风声再一次打在了船队中央旗船附近的一艘海船上,雷耶斯佐恩乃至附近的船支几乎可以听到临近船上负伤船员的喊叫声。他后悔不该将船队靠拢的如此之近,但却依然为两边能够接连不断发射的炮群火力感到惊叹。
火炮火力覆盖范围内的短短不到十分钟航行航程的时间里,六十四门青铜炮发射了两千多发炮弹。命中十二艘敌船的五百多发炮弹将其中的五艘彻底打沉,杀伤了包括水手和残余士兵的近千人中的半数以上。
见到还没有沉的各船上的船帆渐渐降落下来,小谢山对岸岸边上的张海知道对这些荷兰海盗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张海才对舟山岛及其附近海面上的情况才大致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包括一千四百多名荷兰水陆武装在内的两千五百余名海盗伤亡失踪接近一千五百余人。其中近半是在小谢山附近的炮火中损失的,近八百人是在陆上战斗中损失。对于那些负伤的敌人,在拥有了足够物力和地盘的现在,除了没有多少希望的重伤员在内也大多给予旧制。这样一下就俘虏了一千二百余人,其中包括七百多名荷兰人及其手下的日耳曼雇佣兵。而张家新军这一仗仅仅是核心的战兵就伤亡损失二百余人,基本上是岛上的地面部队。
通过这一战,张海对这些荷兰武装的战斗力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这些人从武器装备到作战意志都比寻常的明军强上不少,但相比自身的地面部队即便是在没有足够炮火和航空火箭做支持的情况下能三或四当一就不错了。而如果队伍里的新兵都完成了应有的训练,也是至少五比一的战斗力。就算这些对手进行一次类似鸦片战争规模或者那些西班牙人曾经设想过的远征,进一步改善了装备及火力的一个步兵旅也足应付这种局面。
就在张海以最坏的可能盘算着可能的后果的时候,从卢芬少校到雷耶斯佐恩在火炮的威胁下带着数百人在内的手下水手极士兵乘小船在不着铠甲的情况下来到了岸边准备受降。为了防止语言不同造成的危险,那些荷兰人还是让包括郑一官在内的几个可以做为翻译的人走在最前面。
回想起战斗的整个过程,卢芬少校开始不像以前那样感到如同赴死一般的紧张了。同缺乏崇尚武力传统的汉民族大不一样:包括西方人在内的古代世界很多地方的民族都对那些武力和战斗力真正能够远远超越自己的人有一种敬重和钦佩。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苏联成立初期英法等协约国在刚刚结束战争还没有两年的时候就能够与夕日的对手建交的原因之一。“畏威而不怀德”不仅仅是中国很多少数民族的品性,甚至可以说是除汉民族以外整个世界的广泛性品质。
只有那些在内外战争的压力下生存的军事贵族们才知道:维持自身强悍的武力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匹夫之勇。还有敢于付出、并且一代又一代坚持不懈团结向上积极进步永不衰退的优良道德精神。
在卢芬等荷兰人乃至那些日耳曼士兵看来,拥有如此强大火器运用能力的人必定不是简单的土着,而是可以“讲道理”的文明人。那么自己未必就会在还没有见到主事之人的面的情况下就被处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