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说看:成群规模的战斗,你觉得每人身上这四排枪铳十六根已经装好弹药的枪管,能够杀伤多少敌人?哪怕是披甲或者抬着门板的?”
“十个完全没问题。”
“至少七个以上。”
新来的少年战士们虽然连幼儿园级别的启蒙教育也没有经历过,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以内的数字不少人还是清楚的。
“你觉得你们山东最厉害的响马乃至最厉害的豪强私兵,面对这种火力会如何?你们这个没有经历过多少训练的新兵连能对付几倍数量的敌人?”
虽然大多数战士们都不能像新军主力里经过文化训练的老战士们那样迅速回答出来,但是很显然:这个数字会远不止十倍。仅仅是自己这样一个新兵连,按照靶场上的情况来推断就完全不惧山东地面上绝大多数单股的土匪或者豪强了。
越仔细想,就越觉得张家新军这股短时间内新兴的势力就越不可匹敌:他们竟然敢于把这么神秘而难以置信的利器交付到像自己这样的新兵手中?
精制的燧发火枪的制造周期大致为一个月,成本几乎接近旧体制下经过各种克扣冗余乃至低效管理体系下的鸟枪成本,但是在三班制和分组制造的管理下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第一批次的3000多管、共八百余件可以武装将近两个连的四联燧发排枪就被试制出来。这些武器没有用于精战连之外的近衞部队,反而武装到新兵部队中的新兵连,这让包括李峰在内的不少不到弟子乃至军中的军官们都有些不理解。
很显然:首先换装的部队能够拥有更长时间的熟悉和了解,对于这种火器,哪怕是空枪瞄准训练也是极有益处的。
身为张海身边精战连战士的宋子悦也有些不解:“这样的武器交给新兵们,不是太浪费了么?而且他们没有足够的文化学习和政治觉悟。几十两黄金在手,身上的装备价值也不菲,会不会在发生逃亡之类的严重违纪事件?”
张海只是在城外走在距离这些新兵战士不远的地方关注着这些新兵的神色。
忽然发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战士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似乎是那样的悲伤。张海身边的战士以为这个新兵是感动于一入伍就能接触到这样的“神器”,也受到军官及老兵们的关怀,同想象中的军营生活大不一样才感动的流泪,不过张海似乎显然不这样认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刚才射击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坚定而勇敢的人,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落泪呢?”张海来到那个少年身边认真而郑重的问道。
那少年战士虽然并不认识张海也不知道其君主般的身份,但却也大致猜测到这至少是军中的一个‘大官’
“我……我……没有哭泣。是风里的沙子进到眼睛里去了。”那个少年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
张海似乎十分自信的说道:“不是风里的沙子进到眼睛里去了,是新朝大军的士兵打死了你的父亲和哥哥,轮女干淫了你的母亲。所以你把所有的仇恨都简单的针对到我们的新政权身上。今天看到我们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却感到一种失望和无力,所以才流泪,我说的对不对?”张海似乎十分自信的说道,声音足可以让周为两个新兵连的战士们都明确的听到。
那少年仅仅是短暂的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随即就终于平静下来,沉默了许久才郑重的回道:“是这样的,只可惜我不能杀贼报仇。”
张海身边的亲衞们此时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张海却示意身边的人不必如此。
“你要找的仇人或许就在你眼前,我就是天帝之使,新朝的君主张海。”
不仅仅是那名少年,两个新兵连队里的不少人都似乎是一阵躁动。
张海没有摆谱或辩解,也没有炫耀自己是如何准确得知这些事情的一些情况的,而是镇定的进一步询问道:“你能想起那一天是什么日子么?还有:你家的家乡,所在的村庄具体叫做什么?”
一般人在案件之后回忆的时候很难记起多少有用的东西,但像这样并不算复杂的信息那名少年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