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三年春末夏初,就正在王新盟所率领的第四旅官兵在闽浙边境缓慢的向前推进并闽江至福州泉州之间的海路展开一系列积极的水路作战的时候,石垒所率领的第三旅官兵却在自南直隶至闽地的两千里陆路上进行着漫长的行军。
每日行军四十公里对于身体素质优良一些的接近成年的少年兵源来说算不上什么挑战,可是要在昼伏夜出的隐蔽要求条件下行军,并且还要进行长途的翻山越岭就是一种严峻的考验了。更别说似乎越往南,天气就似乎月湿热,山间的蛇虫之类的也越多。
因为要进行的远征路途漫长,石垒并不愿意在并非关键作战阶段的时候使用背负的那些热量很高的“罐头”,为此没少在赣闽边界同当地的民团乡勇们发生零星的清剿战斗。在连续数天的清剿战斗中至少上万的“顽固者”被消灭于当地,队伍伤亡不过五六十人。然而尽管在饮水和衞生乃至医疗等方面队伍于行军的时候百般注意,可队伍里的兵患减员就接近百人。
百分之二比率左右的非战斗减员在传统旧军队里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习惯了低病员的主力旅队伍里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自旧历四月初队伍过江走水路后自宁波一带开始南下计,经过了连续二十余天的强行军,没有铠甲等辎重带来负担的战士们终于从江西方向逐渐逼近了粤地。
“岭南也是全国海贸重地,自江西南下广东,自古以来的大军一般选择两条路线为主。一是由江西西南的定南至平远一带沿驿路向西南方向直至惠州,由东路进逼广州府。二是从南雄府直攻韶州府境内的关隘,然后直下广州。”临时做为第三旅参谋的第三旅一营营长王光说道。
“这两条道路是不是也可以平坦的走马车?”石垒问道。
“天下间的驿路及关口,乃至大军能够有效行进的道路大抵不过如此。轻装前进的我军并不依赖马车,也不是人数规模上万的大部队。按照前线侦察来的情况看,从定南一带直接绕过山岭直抵达广州府的东面也不是不可能。”王光回答到。
不过做为张海弟子的石垒总是思考的要比一般官兵略多些。在简略的战区地图上他其实不仅仅想到了粤地,还想到了师傅所率领的队伍乃至与自己一同南下,正在攻掠福建的第四旅。而如果湖广一带如果师傅所率领的队伍取得胜利—这几乎是必然的,那么也有可能率领队伍南下。至少完全会有充足的公安军野战部队来执行收尾任务。
“如果你是残明绍武帝朱聿鐭,或者何士晋也一样,总之是广东之敌的决策者。当你收到福建和湖广等地的败报后会做何反应?”石垒问道。
王光思索片刻便回道:“我不是朱聿鐭,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但我以一个冷静的谋士来猜想:他们之所以定都选择在广州登基而不是福建乃至其他什么地方,就是因为从这裏逃跑比较容易。当前线传来不好的消息,那当然是做船南逃,首选是海南。海南是孤岛,如果连水师的优势也都不确信,或者海上的那些海主们也无法依靠,那就选择向广西逃。广西守不住去云南,实在不行去西南境外的其他国家也可以,这样我们将要面对的就不是单独广东一地的力量,可以把西南土司甚至境外的势力也都牵扯进来。进入深山老林落草为寇?虽然说对于那些贵族出身的帝王来说这种选择很困难,不过也不是绝对不可能……”这种可能性推断完毕之后王光也大致明白了旅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