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坏人。”年纪小的那个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看着这两个小女孩插着腰,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指责他,朱聿键差点笑出声来。他弯下腰对着两个女孩子说道:“你们是谁?你们的大姐姐又叫什么名字?”“娘亲说了,女孩家的名字不能告诉陌生人。”年纪较大的女孩说道。“对,是这么说的。”年级较小的女孩点头表示肯定。这两个孩子把众人全都逗乐了,尤其是郝玉兰这些女护卫,对着两个萌态毕现的小女孩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朱聿键勉强忍住笑意说道:“你们两个不说自己的名字,也不告诉我姐姐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不是我?说不定是认错人了也说不定。”“没错,我刚才看到你和娘亲说话了。”年龄较大的女孩子说道:“你走了以后姐姐就和娘亲抱在一起哭,你把娘亲和姐姐都惹哭了,你就是大坏人。”在这两个小女孩看来,惹得母亲和姐姐哭泣,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坏人了。只不过她们出身于书香门第,从来不知道怎么骂人,翻来覆去只有那么一句坏人而已。从两个小女孩的话语中,朱聿键已经听出来了,她们肯定是叶纨纨的两个妹妹叶小纨和叶小鸾,只不过他不知道确切是那一个人而已。看着两女嘟着嘴的小女孩,朱聿键笑着摇摇头道:“大人的事情你们还不明白,等到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姐姐是因为喜欢大哥哥才会哭的。”“真的吗?”两个女孩子忽闪着大眼睛,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那个年级大些的女孩子却突然冒出了句令人喷饭的话来:“娘亲哭也是因为喜欢大哥哥吗?”“这怎么可能。”后面的众人已经笑得弯下腰,朱聿键尴尬的赶快解释道:“娘亲哭是因为姐姐哭了,心中难过啊。”“哦,我明白了。”年级稍大的女孩认真的点头。朱聿键想了想回头问道:“有没有纸笔。”“有的。”上官芸清忍住笑,赶忙从随身的东西中拿出纸笔。朱聿键就将纸摊开在马车的车架上,略一思索挥笔写下了一首诗:“砑笺银粉残煤画,画煤残粉银笺砑。清夜一灯明,明灯一夜清。片花惊窗燕,燕窗惊花片。亲自梦归人,人归梦自亲。”将落款写好,朱聿键吹干墨迹,将纸郑重的叠好交给那个稍大的女孩说道:“帮大哥哥一个忙,把这个交给姐姐好吗?”“为什么?”女孩反问道。“因为姐姐看到这个会开心啊。”朱聿键依然笑眯眯的说道。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交给姐姐。大哥哥再见,我们走了。”“好的,慢一点。”朱聿键目送两个女孩离开,嘴角已经满是笑意。与朱聿键一起时间长的护卫都清楚,朱聿键向来是对强者霸道,对弱者却很和蔼的。王平却是彻底看傻了眼,在他看来这位王爷情绪多变,实在难以捉摸。“王平?”朱聿键起身对着后面喊了一句,将王平从思绪中唤醒过来:“小人在,王爷有何吩咐?”“带我在苏州城里随便转一转,我想看看这里的街景。”朱聿键说道。王平面露难色:“王爷您这身衣服太过显眼,走在大街上万一遭遇不测,小人担当不起。”朱聿键看看自己为了去叶府,穿得虽然不是坐蟒袍,却也的确太过华丽了,他只好笑着摇摇头道:“算了,还是回府吧。”听到朱聿键如此说,王平松了口气,赶快扶着朱聿键上车了。马车刚刚走到一半,前面街上突然喧闹了起来,仿佛有人在前面打架一般。朱聿键探出头来,看看前面围了不少人,对旁边的陈王廷说道:“派人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遵命。”陈王廷找了个机灵的护卫,快速向着人群方向挤去。过了一会儿,护卫回来禀告道:“王爷,前面酒楼的伙计在殴打一位老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什么?”朱聿键眉头一皱,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仗势欺凌弱小,今天遇到了必然要管一管的。朱聿键翻身跳下车来,对着护卫们一挥手道:“我们过去看看。”陈王廷还想阻止,朱聿键已经大步向着人群走去。陈王廷和郝玉兰无奈,只好带着人冲过去将朱聿键护在当中,同时分开人群让他过去。有护卫分开人群,朱聿键很轻松就来到了酒楼前的街道上,只见五六个小厮摸样的人,正在对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拳打脚踢。那位老者蜷缩在地上抱着头,任由对方殴打,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朱聿键看得血往上撞,当即跨出一步厉喝道:“住手。”这一声厉喝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几个小厮停下了殴打,转头向着朱聿键看来,而旁边围观的百姓也同样看了过来。“你是什么人?敢管我袁家酒楼的闲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小厮嚣张得说道,他们的东家显然身份不低,虽然看到来人服饰华丽,却也没有多少忌惮。“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我看你们才是活得不耐烦了。”朱聿键冷眼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好不容易挤过来的王平刚想上前喝骂,却被郝玉兰挡住了。她对这些人的嚣张跋扈也很不满,如果王平现在出去叫破了朱聿键的身份,就没法将事情搞大了。郝玉兰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她认为要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继续嚣张。听到朱聿键的话,如此硬气,一名小厮冷哼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仗着有几个钱就敢在我们袁家酒楼门前撒野,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哥几个,好好教训教训他。”说话间,几个人摞胳膊挽袖子就向着朱聿键走来。始终站在陈王廷身边的李际遇和蒋发两人看得兴起,大步走了出去,挡在朱聿键身前。看到有两条大汉挡在前面,那几个小厮先是一愣,随即又感觉己方人多,根本不用怕对方。他们的脚步只是略停了停,就又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