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个铁家伙追来了,快跑。”古力号上已经完全混乱了,然而水手们再努力也无法改变风向,他们的速度依然提升不上去。庞大的宁波号渐渐接近了古力号,看着那艘犹如玩具船的护卫舰缓慢前行,张名振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转头命令道:“左满舵,撞沉敌方战舰。”宁波号突然调转的船头,用坚硬的舰艏狠狠撞在了古力号的船腰部位。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传来,三百吨排水量的古力号护卫舰居然就这样从中间断成了两节,缓缓沉入水中,而撞击的宁波号却丝毫没有异状。远处赶来的德鲍尔海军中将看到了这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欧洲也不是没有撞击战术,实际上撞击曾经是欧洲最流行的海战战术之一。只不过平时使用撞击战术,战舰都会在舰艏安装一根长长的撞角,用位于龙骨轴向的撞角冲击对方软弱的中部,利用整个龙骨卸去冲击力,以保证自身不会受损。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战法,根本不使用撞角的情况下,就用自己舰艏的侧舷,直接冲击对方舰船。如果在欧洲的海军有人敢这样作战,指挥官肯定会被撤职的,因为在撞击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极大损伤。然而就在此时此地,对方的旗舰就这样做了,而且是在自己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将尼德兰护卫舰直接撞沉,这需要多么坚固的船身啊。见到宁波号铁甲舰如此威猛,德鲍尔海军中将有了退意,他不敢用自己的主力去对付这样一艘大舰,否则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的,更何况对方身后还有六艘大型战舰。那种战舰他在南沙海战的时候见过,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所有敌人遇上它根本无法靠近就会被击沉了。就在德鲍尔海军中将萌生退意,打算全体撤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面的六艘四号战船调转了船头,向着马六甲港的方向驶去了。对方怎么会撤退?难道是他们如此托大,打算只用一艘旗舰就要消灭自己这三十艘战舰?这似乎是对尼德兰人的侮辱,但理智告诉他,唐军不会如此轻敌,很显然对方是有紧急的情况发生,才不得不选择离开的。能让对方大舰不得不选择离开,最大的可能就是欧洲援军到了。德鲍尔想到援军可能到了,禁不住心头一动,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对方所有保护旗舰的军舰全都离开了,如果他将所有战舰都压上,以近距离的密集炮击对付这艘铁甲战舰,会不会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毕竟护卫舰上最大的火炮只是36磅的皮里尔炮,而巡航舰上的大部分皮里尔炮则是48磅的,甚至在他的旗舰上,还有丧心病狂的60磅皮里尔炮。这些火炮虽然射程近但是威力大,如果双方进入近距离交战,说不定能够起到一定效果。想到自己可能击沉这样一艘强大的战舰,甚至有可能将其俘虏,德鲍尔海军中将的内心犹如被塞入了一团火焰。他的心中在暗暗盘算,如果真的立下如此大功,这艘缴获的铁甲舰必然成为自己的旗舰,而下一任尼德兰本土舰队司令官的名头也注定归他所有了。所谓富贵险中求,德鲍尔海军中将决定为了自己光辉的前途,就冒一次险好了。德鲍尔所猜测的情况一点没错,战局的确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当张名振正打得过瘾,他突然得到了哨戒舰的回报,在马六甲海峡的另一头,已经发现了庞大舰队的身影,而这支舰队所挂的旗帜,都是欧洲四国的。对方竟然能够再拿出一支大舰队,这让张名振吃惊不小,他知道这应该是四国的欧洲援军到了。没想到在这个作战的紧要关头,自己竟然被两面夹击在马六甲这个狭窄的水道中了。思虑之后,张名振命令甘辉率领第一战队迎上去,务必拖住对方,不使其向岛上增兵,以掩护陆军的行动。自己则利用宁波号铁甲舰或消灭或击溃这支尼德兰舰队,才能转过头去援助甘辉。在狭窄的水道中作战,不利于舰队机动,但是这样的限制更多的是大舰队的,明唐海军战舰不多,所受到的影响也不算大,只要能够让甘辉拖住对方两个小时,张名振自认为可以凭借一艘铁甲舰打垮欧洲援军。甘辉的第一战队向西驶去,张名振则命令宁波号开足马力,向着尼德兰舰队冲去,他要争取尽快击溃这些尼德兰人,避免被两面包围的命运。两个同样主战的指挥官,让两支舰队相向发起了冲锋,唯一不同的是双方兵力悬殊,明唐海军只有一艘大舰,而他要面对的尼德兰舰队还有二十多艘。当然这样的兵力悬殊还不是最大的,因为在海峡的另一面,四百艘联合舰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迎接着甘辉率领的六艘四号战船。当第一战队排成单纵队向着联合舰队冲来,阿尔瓦公爵有些发懵,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用六艘战舰挑战数量高达四百艘的联合舰队,这简直是在找死,哪怕这六艘战舰无一不是与圣马丁号相当的巨舰也是一样。“命令各舰队包抄,一个也不许放过。”阿尔瓦总督决定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然而旁边的一名参谋立刻提醒道:“公爵阁下,我们无法包抄,这里是海峡没有太大的机动余地。”“什么?”阿尔瓦公爵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说道:“那好吧,命令第一和第二两个分舰队突前,与对方进行对射。”阿尔瓦公爵所说的这两个分舰队,都是联合舰队之中的主力。其中第一分舰队隶属于西班牙人,十八艘清一色的六百吨级巡航舰,配备了西班牙最好的火炮系统。第二分舰队则属于尼德兰人,同样是六百吨级的巡航舰,只不过数量却有二十二艘。依靠这样的四十艘主力战舰,相信可以轻松应对对付明唐海军的六艘战舰了,至少阿尔瓦公爵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