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清国,分明是建奴。”吴之番冷哼道。听到对方语气不善,张华吓得连忙磕头道:“是小人说错话了,是建奴,是建奴。”“你为什么要投降?城中建奴都在哪里?”吴之番询问道。“回报大人,建奴无论青壮老幼三个月前就全都离开了,一个也没有剩下,如今本城只有一千名华军和三万多华夏百姓。”张华的回答却让吴之番一愣。“他们都去了哪里?”吴之番又追问道。张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据说沈阳的建奴也全都撤走了,一个也没有留下。而且在离开之前,他们将各地的粮食牛羊全都搜刮走了,如果这里不是有我们驻守,粮食也不会给的。”“你们为什么不战而降?”吴之番问道。张华叹了口气:“当初跟着恭顺王投降过来,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建奴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不但随意打骂,还有生命危险。”“什么生命危险?”吴之番听得不解,在他看来这些人既然投降了满清,双方就是友军了,不应该出现生命危险的问题。张华摇头道:“大人有所不知,上次我们进攻山海关的时候,蒙军正在冲锋,郑亲王……不,是建奴济尔哈朗命令开炮。本来恭顺王不想开炮,害怕误伤了友军,但济尔哈朗执意不从,结果开炮击中了蒙军。这样的误伤本是平常事情,可是那个蒙古将军竟然来询问是谁命令开炮,耿精忠大人只是点头承认尚未作出解释,就被那么蒙古将军一刀砍了。事后济尔哈朗并不承认是他的命令,也没有对那个蒙古将军做什么处罚。”当时四万华军全都在场,自然看清了当时的情况,济尔哈朗亲自下令开炮,却将责任推给华军。不管他是否有意,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而那个蒙古将军杀了耿精忠,事后完全没有受到处罚,这简直是不把华军当人看了。自从那次之后,华军之中有了不小的厌战情绪,尽管后来皇太极做过几次补偿,但情况却并未好转,华军对清国也就逐渐离心了。听了张华的解释,吴之番点了点头:“你们早就应该知道,天下最难做的事情就是背叛自己的民族,不过念在你们当初只是跟随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这三个主犯,并无大得过失,我就暂且放过你们,不过你要走一趟沈阳。”“去沈阳?”张华闻言一愣,不知道吴之番是什么意思。吴之番冷笑道:“我要去给孔有德带个话,让他老老实实的率军投降,我保证将通过合法的程序,让法院对他进行审判,绝不会出现报私仇的情况。如果他继续违抗下去,他就是放弃了最后的活路。”“我……”张华有心不去,可是看到吴之番那凌厉的眼神,他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当了华奸的人,一辈子都要背负这个恶名,要为此付出代价,可不是他举手投降就能轻轻带过的,吴之番这样想,估计朱聿键也不会让他们太过舒服的。吴之番给了张华一匹马,让他前往沈阳送信,而他自己则留下一个营掌控通化城。看守俘虏的同时安抚百姓,等待后面的特警部队过来接收。张华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抵达了沈阳城内,当他将口信传给孔有德之后,在场的几个将领全都震惊了。“大哥,咱们不能就这么投降啊,听他说得不报私仇,可是咱们兄弟手上人命太多,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的。”尚可喜害怕孔有德答应,当即反对道。孔有德何尝不知道这种情况,否则他也不会在皇太极明显抛弃他之后,选择冒险自立了。如今虽然他没有亮明旗帜自立,却也将沈阳城防大肆修整了一番,以作为将来的基地。如今唐军首先攻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沈阳城了。“张华你回去告诉那个唐军的大人,我们绝不会投降的。如果他们要来,就打进来好了。”虽然张华是他以前的手下,孔有德也不敢将其斩杀,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唐军使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脸得好。吴之番得到张华回报之后,立刻组织攻城。这里是孔有德亲自驻守的大城,集中了三万华军的兵力和五十门自制红衣大炮,这可是全部辽东全部兵力的四分之三了。这些人是孔有德自立的本钱,也是他敢于拒绝对方投降要求的底气。唐军也不会客气,立刻以第一师的几个团,分别监控沈阳四门,第二师和第三师的部队则驻扎在附近交通要道作为预备队,也防止华军潜逃。上次军区化改革的时候,不光是步兵对火炮做了调整,骑兵也同样如此,原来的骑炮营已经提升为骑炮团,而且还增加了部分海军型的四公斤舰炮陆地版。这是在钢铁质量进一步提高,尤其是镍铬合金钢出现之后,让火炮的重量进一步减轻,所以四公斤舰炮才能够装上两轮炮车,成为了能够被战马拖带的移动火炮。三个骑兵师的三个骑炮团全部摆在了城下,黑洞洞的炮口扬起,瞄准了华军驻守的沈阳城,只是那些城头的华军炮兵却并不显得有多么紧张。在传统士兵的眼中,火炮的威力和射程取决于火炮的整体重量,尽管这个计算方法不太准确也不会有太大出入。华军守城用的都是万斤红衣大炮,虽然移动相当不便,但射程威力确实很客观的,而看对面那些火炮最多两千斤的规模。在这些华军炮兵看来,连自己的火炮都无法打这么远,他们那些轻型火炮,又如何能够打到城头来。然而情况远不是华军炮兵估计的那样,唐军的炮兵不再推着火炮继续靠近,就在那个位置上点燃了发射引线。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城头烟尘大起,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狂猛的气浪,吹得炮兵们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