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入的李啸,快放老子出去!”
江华岛城中的一间单人狱室内,全身上下,被看守军兵打得伤痕累累的饶余贝勒阿巴泰,拖着沉重的脚镣冲到窗前,朝着窗外用嘶声大吼,一连连疯狂地摇着窗棂,手上的镣铐哗哗直响。
“狗鞑子,嚎什么嚎,嚎你娘个x啊!你他娘的再嚎,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听到阿巴泰这般吼叫,一名守卫的猛虎军跑了过来,恶狠狠地指头阿巴泰大声喝骂。
阿巴泰粗通汉语,见这名外相凶恶的看守军兵这般痛骂自已,顿是气得粗气直喘,他刚想张嘴再骂,那军兵却咳地一声,一大口黄中带绿的浓痰,从嘴中猛地啐出,竟准确地吐入了阿巴泰的嘴中。
阿巴泰心中剧恶,胃中的酸水,立刻不可遏抑地涌入口内。
想要狂呕的他,那看守的军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哈哈,不许吐,好好尝尝你爷爷这口痰味道有多好!”
军兵狞笑,双手一发力,用力的掰合了阿巴泰的下巴,阿巴泰嘴边流着黄白相混的浓涎,用力挣扎着,只是手戴镣铐的他,根本无力掰开那军兵粗壮的双用,一急之下,竟又把泛出的胃液与那口浓痰全部吞入肚中。
军兵这才放手,然后纵声大笑。
阿巴泰从窗前滚落于地,大口狂吐,顿时恶心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哼,虽然李大人交待过,叫我等不准打残了你,但是,老子告诉你,只要你这家伙还不老实,爷爷有的是办法让你欲仙欲死!”
窗外的看守军兵用手扇了扇弥漫过来的呕吐物的臭味,一边狠狠地啐骂了一句。
狱室中,一身伤痕与鲜血的阿巴泰,抱头痛哭。
罢罢罢,与其这样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样被这卑贱的明军守卫这般羞辱,还不如就此自我了断,却也不负爱新觉罗子孙的英名!
阿巴泰思虑了很久,终于决定自杀了。
士可杀不可辱,这样被殴打,被羞辱的关押生活,倒还真不如死了痛快。
只不过,这样的渺小的希望,却也被李啸剥夺了。
在这名军兵向李啸紧急汇报了阿巴泰的动态后,李啸考虑到,现在万念俱灰的阿巴泰,极可能会寻短见,为了不至于这张王牌还没产生价值便损毁,李啸决定,对阿巴泰立刻进行进一步的严密管控。
想撞墙是吧,没门,阿巴泰已被紧紧绑缚在那狱室内中间的一个大石台柱上,根本动弹不得。
想咬舌自尽是吧,没门,一大团又臭又粘的破布,已牢牢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想绝食是吧,没门,每天中午与下午,皆有军兵过来,一人强行撬开阿巴泰的嘴巴,另一人则用喂牛的牛插子,即一根一头削尖的粗大竹管,插入阿巴泰的喉咙,用这喂食病牛的牛插子,给他强行灌入米浆,让阿巴泰无法实现绝食的目的。
当在,至于阿巴泰的拉撒问题,那些对他极为厌恶的军兵,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足,要是放开铁索让这家伙解手,万一这家伙想不开趁机寻了短见,这责任可担不起啊。
因此,整个狱室中,屎尿横流,臭味漫天,那些军兵只得每天皱着眉头进去喂食,然后便也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当然,在灌食的时候,有时阿巴泰强硬不配合的话,那挨一顿打是肯定没得逃的。
这样的环境中,阿巴泰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其实阿巴泰也知道,那李啸之所以留下自已性命,定是为了与想把自已赎回来的皇太极,更好地谈条件。
故现在的他,已从一心求死的状态中,已悄悄改变成,希望皇太极能早日与李啸达成协议,将自已从这个地狱般的环境中,早点放了出来。
希望这一天,能早日到来吧。
这是苟延残喘的阿巴泰在清醒时,心头唯一的愿望。
。。。。。。
其实,在收降了这众摩尼山上的清军后,李啸心下便已决定,以阿巴泰本人,及所俘获的四千俘虏为条件,强迫清帝皇太极,以用这批人的性命为交换条件,就此息兵罢战,与朝鲜签下停战协议。
李啸对自已接下来所要采取的行动,是有深思熟虑的。
因为,现在自已虽然已牢牢占据江华岛,虽有足以屏护海峡的水师,但总的说来,自已的兵力不过万余,与那朝鲜本土上,尚有六万余众的清军相比,力量还是相当不足。
以自已这样的兵力,在水师鞭长莫及的情况下,若要强行登陆去与六万清军对战,胜机太少。万一有个闪失,自已现在的胜势,便会全盘丧失。
而如果自已只是占据江华岛与清军对耗下去的话,那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则会给自已的后勤补给带来极大的压力,另外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便是,很难保证那朝鲜国王李倧,不会因为受不了清军的长期围困,而出城投降清廷。若李倧降清,那么自已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毫无意义了。
政治,说到底,还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如何把自已的优势最大化,去为自已争取有利的结果,这才是李啸要真实面对的问题。
更何况,为政者,当要谋之长远,而不可只囿于眼前。
李啸确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真正的优势,将会越来越多的在自已这一边,却实不急于在这一时,便与清人一较雄雌。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朝鲜不是大明本土,李啸没理由为朝鲜人去打生打死,去与清军斗个两败俱伤,而让朝鲜人坐收渔人之利。
只要能为朝鲜谋得清廷的正式停战,哪怕让清人占些便宜,那么,自已此次出征朝鲜的目的,便也算是达到了,那朝鲜君臣,定也会极度感激自已。
那么,自已再开口向那朝鲜君臣,谋取那块被朝鲜用于流放犯人的济洲岛,当不是什么难事了。。。。。。
李啸思虑既定,随即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