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顿了下,复道:“本来,如果我军有足够的时间与兵力,对这些已有成熟的语言文字和宗教的日本人,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在四五代人后,再慢慢泯灭其民族意识,归化为我华夏子民,也无不可。但现在我军兵力并不宽裕,时间亦十分迫切,在征服萨摩后,我军马上又要应对国内的流寇与北方的鞑子,故更需要让这萨摩藩,能在短时间内彻底平定,不起风波,方为长治久安之计啊。“
”在下明白了,所以李大人接下来要。。。。。。“
李浩然目光灼灼地望向李啸,没有说完话,却是右手作了个狠狠切砍的手势。
“对!从明日起,我军复派往萨摩藩各村镇,将全部成年男子,以岛津余孽之罪,尽皆杀光。而未高过车轮的男童以及全部女性,皆押往台湾,与汉人婚配收养。随后,复从山东移民过来,以实其地。”
李啸说到这里,不觉双眼眯起,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待萨摩藩的全部土地,皆为我中华汉人居住耕作后,这萨摩之地,才算是真正彻底安稳,再不会兴起波澜了。”
李浩然拱手道:“李大人远谋深虑,在下叹服。”
次日天亮后,在鹤丸城中休整完毕的猛虎军,有如一群放出笼匣的猛兽,向萨摩藩的大小乡镇,伸出了狰狞锋利的爪牙。
五天后,萨摩藩中全部的成年男性,被明军尽皆斩杀,近3万颗头颅,在鹤丸城外,堆成一座让人魂胆俱裂的巍峨之山。
随后,在震天动地的哭泣与哀嚎声中,多达4万余众的萨摩女性与未成年孩童,被如狼似虎的明军推搡喝骂着,强迫登上那些缴获的萨摩水军舰只,前往台湾而去。
而猛虎军在萨摩各地的屠杀与洗掠中,总共获得了粮食数十万石,黄金一万余两,银子七十多万石两。能从财政耗竭,民穷地瘠的萨摩藩,掳获恁多钱粮财物,李啸已十分满意。
在几乎将整个萨摩烧杀抢掠成一片白地后,李啸下令,从山东移入新招到的10万名流民,在萨摩之地重建村镇,繁衍生息。
见得萨摩藩的一切,都在按自已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李啸志得意满,心里十分高兴。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块土地,虽然还挂着肝付氏的名头,却已彻底成了华夏汉人的定居生养之地,与中华母国,再不可分了。
而在此时,被李啸宣布重新担任萨摩藩主,并安排在肝付氏的祖城牛根城居住的肝付兼平,正伫立窗前,默默地观看着,牛根城外,那在漫天飞洒的春雨中,披着蓑衣紧急插种粟子的汉人移民。
只是,现在身着印有肝付氏族徽华服的他,却是一脸阴郁之色。
他的旁边,那名忠心耿耿的家老川津道预,亦是一脸沉重肃然。
“道预,你说,我们投靠明军复藩之事,是不是做错了。”
许久,十三岁的少年肝付兼平,才终于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川津道预顿是脸色大变,他扑通一声,伏跪于地。
“藩主,需知隔墙有耳,还请慎言哪!“
“哼,什么狗屁藩主,我受够了!你可知道,本藩每天被勒令呆在牛根城中,一步不得外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慎言,慎言,本藩都要被这李啸给憋疯了!“
肝付兼平一脸扭曲的愤恨,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他这副模样,与当日在李啸面前那副恭顺状,况若两人。
川津道预长叹一声,从地上直起身来,用一种极为痛楚哀怨的神情,对肝付兼平说道:“藩主,于今之计,只得忍耐度日,方是唯一可行之法。那李大人能对岛津氏斩草除根,又将萨摩全藩成年男子尽皆杀光,女子尽行远迁他乡,何其惨酷狠毒凶狠绝决,藩主如何可违抗于他!望藩主听在下一句劝,万万不可以卵击石啊!”
肝付兼平紧紧咬着牙,却没有说话,只有渐渐地,眼中开始有泪光闪烁。
川津道预继续说道:“请恕在下直言,现在藩主就算要潜伏待机,以图将来,亦是不可得也!要知道,萨摩境内,怕是除了你我二人外,日本人已孑然无遗了!现在全藩之中,皆是中国移民,这些异族百姓,与我们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却是唯李啸之命是从,又岂会听藩主半句话语!藩主半点势力皆无,若要与那凶横残暴的明将李啸对抗,在下只怕,我肝付氏亡无日矣!”
肝付兼平一把捂住了脸孔,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开始低低地抽泣。
“若是这样,那我当这个完全是一名傀儡的萨摩藩主,还有什么意思。。。。。。”
川津道预见他如此难过,亦不觉流泪,他柔声劝慰道:“藩主,不能这么说。现在我等在这牛根城中,虽不能随意外出,且对城中事务无任何处置之权,但每月有明军提供的50两银子为生活费,却也衣食无忧,优裕有加,可比咱们在琉球当农夫时那般艰难度日,要强上百倍吧。还望藩主宽心静气,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生活下去,把肝付氏的血脉延续下去,才是最为重要之事啊。”
川津道预说到这里,脸上忽然强自挤出笑容,对肝付兼平道:“藩主,听李大人说,他打算过个两年,等藩主再长大些,便给你说一名汉族女子为妻呢。到时,肝付家的血脉,可就正式有传人了啦。”
听了川津道预的话,肝付兼平却紧紧皱起眉头,他低声喝道:“这李啸也管得太宽了吧,为何我不能从日本他藩迎娶女子,却定要娶中国女人为妻,是何道理!”
川津道预又是一声长叹,他低声道:“藩主,那李啸何其精明之人,如何会给你结交他藩的机会!再说了,现在我等这般依附明军,又如何敢说半个不字!在下已反复对藩主说过,现在的情势,就是我等全权听从李大人安排,什么讨价还价的话都不要去说,以免自寻祸患啊。再说了,只要能让肝付家的后代顺利延续,与日本女子生,与和中国女子生,又有什么区别么?其中利害,还请藩主三思啊。”
脸色苍白的肘付兼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道预,不用再说了,本藩知道怎么做了,本藩知道了。。。。。。”
喃喃重复最后一句话的他,忽然仰头大声狂笑起来,一边手舞足蹈,状如疯癫。凄厉的笑声,有如一群惊惧的小鸟,迅速消失在昏暗的殿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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