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突发异变,还留在勒克德浑身旁的护卫,皆稍稍一愣,便立刻嚎叫着,向着孙延龄部冲杀而去。
只不过,他们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那孙延龄早想到会谈崩,除了带着十来名护卫外,另带上了二百多名亲随军兵,这些人在昏黑的环境中一拥而上,顿时占据了极大的数量优势。
而勒克德浑的护卫们,因为四下追杀溃兵,留在他身旁的不过五六人,故被孙延龄的部下瞬间斩杀。
而远处正在追杀溃兵的护卫,在一片昏黑的环境中,很显然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突然发生了什么变化,故都没有赶回来。
“孙延龄,你这狗贼,你果然还是要背叛大清,去投降李啸这厮了……”
被一众孙延龄部下团团围住的勒克德浑,他嘴中淌血,向孙延龄艰难地说道。
“哼,勒克德浑,本官给过你机会,然你不识时务,不肯逃走还要死命对抗下去,非要置我等于死地,本官又何必再向你效忠!”
昏沉的暗夜中,孙延龄的面孔,有如狰狞的魔鬼。
勒克德浑噗的一口鲜血吐出,大量失血的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汉,汉狗,你们这些无耻的汉狗,我勒克德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把你们这些首鼠两端的家伙,给及时除掉……“勒克德浑喃喃低吼道。
孙延龄发出两声刺耳的冷笑,厉声道:“哼!废话少说,在向唐军投诚前,本官有一物,要从你这借用。“
勒克德浑一愣,还未说话,孙延龄话语冰冷地说道:“本官要借汝头,给唐军献份投名状!”
他话语一完,手中的腰刀已是迅疾砍去,只听得卟哧一声轻响,勒克德浑的脑袋,象一个弹簧玩具一样,从脖子上腾地窜起,带起一股飙飞的血柱。然后,那无头的尸体,有如一个柔软的面袋一样,软软地倒下。
这颗血淋淋的脑袋,从空中划了道弧线掉落时,被孙延龄一把抓在手中。抓着那两条油腻的小辨子,望着勒克德浑那血糊糊呲牙咧嘴的脸袋,孙延龄脸上划过一道冷笑。
“传本官军令,立刻打出白旗,向唐军投降。”
“是,在下遵令。”
当看到,在远处的灯火中,大片的白旗打起之时,李啸立即下令停止射击,唐军才及时的停止了这场纯属一边倒的杀戮。
孙延龄高举着勒克德浑脑袋,带着手下高高舞动着白旗的近两千名汉军,大步冲来,向唐军投降。
“这位将军,你们主将是哪位?本将早慕唐军大名,今天来降,实是达成宿愿啊。现在已斩旅顺城中主将勒克德浑首级在此,算是我军的一点投名状,请将军笑纳。”
孙延龄一脸笑得稀烂地,将手中那颗血糊嘶拉的勒克德浑头颅,双手高高举起,献给正端坐在马背上的唐军兴中镇主将田威。
田威冷笑一声,接过头颅后,也不多话,迅速喝道:“你们既愿投降,我军亦可收纳,那就且为前军,去剿灭城中尚不投降的满蒙军兵,这才算是真正的纳了投名状。”
孙延龄此时哪有讲条件,立刻高喊一声带着手下军兵,转身复为唐军前部,一齐向已是乱作为一团的清军兵马,砍杀而去。
与此同时,孙延龄让手下的军兵中懂满语者,不停地高喊劝降话语。
“各位兄弟,现在勒克德浑已死,我等死战下去,又有何益。现在汉军已降,尔等还在抵抗作甚,请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天兵,方有活路啊!“
随着汉军的连番喊话,原本就再无战心的满蒙军兵,顿时纷纷跪地请降。
主将已死,场面混乱,又是一片昏黑,就是想逃跑都看不清路,到这个地步不投降,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这场完全一遍倒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这场唐军几乎没有伤亡的战斗,清军全体死伤人数达到了一千八百多人,包括投降汉军在内,总共有五千多兵清军,成了唐军的俘虏。
在一束束高举的火把照耀下,李啸饶有兴致地观看了,勒克德浑血淋淋的脑袋。
他看到这颗脑袋,是从脖子正中砍断,断面极其平滑,那勒克德浑的脑袋虽被砍下,却是怒眼圆睁,满是血污的脸上,是极不甘心的表情。
李啸心下冷笑,这个勒克德浑,估计是原本想着,要为自已的兄弟阿达礼报仇,现在倒好,仇没报成,自己业己送命,这下,兄弟二人,可以地狱中好好地叙下旧了。
这时,作为这番战斗中,能及进反正立功的大功臣孙延龄,被两名唐军士兵带领,一脸谄笑地向李啸走过来。
“在下孙延龄,拜见唐国公李大人。”
伏跪在地的孙延龄,一脸巴结而恭敬的神色,大声说道。
“哦,原来你就是孙延龄啊。”李啸端坐在马上,脸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容望着他,淡淡道:“你先前随孔有德那贼厮叛明投清,虽有大错,但此番能及时反正,率部重投我军,也算是大功一件,就先前过错,本公就既往不咎了。”
“多谢唐国公,多谢李大人不杀之恩。”见李啸承认了自已的功绩,对自已与下属部下不加惩罚罚,孙延龄一脸喜色。
“好了,那等明天,你就和你部一齐乘我军船只返回山东吧,至于那些投降的满蒙军兵,则全部罚为苦役,挖矿效力。”李啸进一步下令道。
“好,在下现在已投唐国公,早是随李大人处置安排。”孙延龄大声禀道。
“嗯,你且退下吧。”
“谢唐国公。”
在孙延龄诺诺而退后,李啸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不禁泛起笑容。
好么,从下午下船来,到这天黑时分,不过两个多时辰,自已便一鼓作气地,将这个号称辽南最坚固的旅顺城给打下来了。这攻城速度这么快,倒还真让自已足以得意一番呢。
不久,监抚司的统计名单也报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