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豪格,你这般不识形势,强自装大,本王今天且吞了这口气。且看将来,我多尔衮,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不过,就在帐中气氛异常尴尬之际,忽然帐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随即有军兵紧急来报:“禀大将军,帐外的俄罗斯督军戈洛文求见,你看……”
多尔衮一声轻叹,知道这率领俄军驻扎在城外的俄罗斯督军戈洛文,必定也是获知了大清皇帝出现意外的消息后,才紧急赶紧到帐中来探听情况。
多尔衮眼珠一转,迅速地想到,这可是个逼豪格就范的大好机会。
“哦,先让他们在帐外候着,我等正在议事,暂不方便接见。”
多尔衮皱起眉头摆出姿态,挥了挥手,示意禀报的军兵先下退下。
军兵嗻了一声,先行退下后,多尔衮脸上挤出微笑,对豪格说道:“肃亲王,本王也知道,这样的时刻,多铎与阿巴泰二人的意见未必太过不妥,这样吧,你也不用这样纠结了。现在这里诸事,以本王之见,由你来安排,亦是妥当。就由你来决定如何接见戈洛文他们吧,如此可好?”
听了多尔衮的话,多铎一脸怒色,他狠狠地斜了豪格一眼,冷哼一声,背过脸去。
而阿巴泰则是一幅老谋深算之状,他轻咳一声,低下了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听到多尔衮这么一说,豪格表面虽然还不动声色,但其心下,对此人的奸狡,更是恨之入骨。
这个混帐多尔衮,明知自已向来只知战场厮杀,对于政治与外交,皆是十分粗浅不堪,却故意摆出这样的一幅故作贤明谦让下士之态,还拿这样的话来激自已,实是可恶的很。
只不过,现在俄罗斯的督军戈洛文就在外面等着,由不得豪格再沉默下去了。
他轻叹一声,抬起头上,面无表情地对多尔衮说道:“睿亲王,你与外国友人相处,多有心得与经验,本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在汗阿玛苏醒过来之前,这边的一切,暂由你接手掌管吧。”
在终于得到了豪格这句同意之语后,多尔衮心下长吁了一口气。
哼,豪格你这家伙,非要拿大,非要装象,现在知道自已才谋不足,是多么难堪尴尬的一件事了吧。
不过,多尔衮心里虽然痛快了,脸上却还是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他故作沉痛地叹了口气道:“唉,本王其实亦是才智浅薄之辈,担此重任,实是心下诚惶诚恐矣。只不过,现在军情紧急,内交外困,本王若再推脱,也只能是于事无补,也罢,既然各位皆已同意,那就由本王暂时统管此处军政各事吧,且待皇上苏醒后,本王再行交权便是。”
多尔衮说完,便立刻下令:“此处皇帝正在紧急诊疗,不便打搅,着俄罗斯督军戈洛文,入偏帐相见。“
多尔衮说完,自行出帐而去,径往偏帐之内。
不多时,那带着一身寒气的戈洛文,带着一名翻译,急急入得帐来。
戈洛文一进帐,四下张望一番,却见只有多尔衮与几名护卫在其中,不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他的皮蓝色眼珠眨了眨,冲着多尔衮一脸急急的高喊道:“睿亲王,请问,大清皇帝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他的伤情很重吗?“
见到戈洛文一入帐就大声嚷嚷,帐中各人皆是脸现不悦之色,倒是多尔衮脸色平静,听完翻译的话后,多尔衮只是向他作了个延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说话。
戈洛文却连连摆手,又大声道:“睿亲王,皇上现在情况到底如何,可否让我一观?要知道,我全军将士,得知了贵国皇帝突然受了重伤的消息,皆不胜骇然,我这个督军也甚是担心,还请睿亲王先带我去看看大清皇帝。“
多尔衮哦了一声,却是冷笑着回道:“戈洛文督军,皇上只不过受了轻伤而已,如何说得恁吓人,督军还是莫要以讹传讹为好。况且现在皇上正由医官紧急救治,却是不便探访。“
戈洛文皱了皱眉,对多尔衮这推脱的态度心下甚是不满,不过他略一沉吟,还是直说道:“睿亲王,那现在贵国皇帝受伤了,贵军打算却是如何,可是有就此退兵的打算?”
多尔衮对他这连番逼问弄得心中甚烦,好在他强自控制内心的情绪,淡淡地回了一句:“戈洛文督军,我军现在已然重创唐军,若就退兵,未免太过可惜。本王决定,这两天且看皇上的伤情恢复如何,再行定夺。至于贵部如何安排,你们可自行决定。”
戈洛文听完多尔衮的话,心中的郁闷简直难以形容。
他娘的,这些可恶的黄皮猴子,说起话来总是这么摭摭掩掩,你们干脆一点会死吗?什么叫我部自行安排,是继续在这里驻守等待,还是就此退回盛京,甚至是让我部干脆退回俄罗斯,你倒是给个准话儿呀。
不过,看到多尔衮一幅满脸严肃又心不在焉的表情,戈洛文把心中的牢骚吞了又吞,没有回话,只是脸色十分阴沉地向多尔衮致了一礼,便退出帐外而去。
那名翻译也跟他出帐离去,然后轻声问道:“督军大人,那我军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戈洛文一脸烦躁之色,他轻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道:“唉,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现在内部大乱,已是无暇顾及我们,我军且在这城外再驻上两日吧。若他们的皇帝情况仍不见好转,甚至更加恶化的话,那我军就此离开,先行退回俄罗斯。”
戈洛文说到这里,脸上涌起了激愤之色,忍不住大骂道:“可叹我高贵的俄罗斯帝国军队,为了夺回雅库茨克城,不惜忍受耻辱,听从他们调动指挥,先是帮他们攻下辽西,现在又来帮他们攻打这海参崴堡,尽可能地遵守了一个盟友的约定。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他们会象扔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将我们就此丢弃,可见清朝根本就不打算遵守诺言。可恶啊,这些该死黄皮猴子做出的承诺,与海中腐烂的牡蛎一样,没有任别区别。”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一声长叹:“唉!只是,若我军真这里碌碌无为地退走,莫斯科那边该会有多么失望,沙皇陛下可能再也不会给我机会了吧。”
翻译嘴巴蠕动了几下,刚想劝说几句,却被一脸落寞的戈洛文,烦躁地挥了挥手,给中止了。
呼啸的朔风中,两人蜷着身体,沉默地踽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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