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是蒙古兵!”
就在这时,刘芳亮旁边的护卫,一脸惊恐地惊叫起来。
刘芳亮脸色煞白,他半张着嘴,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脑袋在此时竟是一片空白。
万万没想到啊,唐军竟然还藏了一招……
在战局这般困难的情况下,唐军竟然还这般沉得住气,一直悄悄藏着这个杀招,直到自已将手中的牌全部打出后,才施手放出。
毫无疑问,这三千蒙古骑兵,一定是那些依附与唐军做生意卖羊毛的部落中凑出来的,唐军请来的雇佣军。他娘的,却不知道,唐军给他们什么好处,竟能让他们这般卖命搏杀。
可恨啊,老子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去在这里,被老鹰啄瞎了眼。
“将军,敌兵势众,我们该怎么办?”那名护卫颤声惊问,将陷入迷茫的刘芳亮,瞬间唤醒。
刘芳亮现在,面临着最痛苦的抉择。
从现实意义上说,在所有的牌都打出去了的情况下,自已已然寡不敌众,那最好的应对办法,便是迅速脱逃离去,如此当可保性命无虞。
但是,如果他作为主帅现在这战局关键时节掉头逃跑,那可以想见,流寇的战阵,因为主将逃跑,必定会士气大沮,甚至就此全阵崩溃。
而这些蒙古骑兵,纵然追不上他,却可立即背冲正陷入苦战的流寇军阵。被这三千名骑兵凌厉一冲,那些主将逃跑军心大乱的部众,只怕将会更快地彻底崩溃吧。
而且,自已身为统军大将,就算能从战场逃得性命,回去之后,又焉可善终!
要知道,原本就在山海关之处,自已有过一次大溃败,损失兵马近两万,现在又要在这里,因为自已判断决策失误,而被唐军消灭掉这精锐的五万兵马的话,那可以想见,李自成一定不会再给自已活活,而会坚决地拿自已开刀,以为杀鸡吓猴之效。
只不过,若是不跑,这三千骑兵一来,自已这三百余名护卫骑兵,兵力仅为敌军的十分之一,又如何抵挡得住唐军的冲击,这样的坚持抵抗,又岂非与送死无异。
几乎可以料定的是,若就两军就此交战,那连同自已在内的这三百余名护卫骑兵,定会被这三千蒙古骑兵牢牢围住,全部消灭,再无孑遗。
这一刻,刘芳亮悔之无及,又恼躁无比。
要不是,自已急于为那三千流寇报仇,要不是,自已贪功冒进,未能明确判断局势,未能分析暗藏的陷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娘的,难道老子现在横竖是个死么?!
刘芳亮彷徨无计,左右为难,那三千蒙古骑兵,已然快速兜过了正在激烈交战的主阵,越刘芳亮等人越来越近了。
在这般紧急时刻,刘芳亮脑海中,却是电光火石般地闪出一个想法。
不,还有第三种方案可选。
那就是,立即鸣金令全军后撤,从而全军退回本阵以自保。这样的话,虽然极可能会牺牲与损失极大,但是至少,在自已军兵犹占了近两倍的优势情况下,唐军纵然再强悍能战,却也还真无法彻底打败自已。这样一来,虽然不能再奢望此战获胜,但是,至少还可勉强自保,缓缓撤去。
这种方案,可以说是现在最无奈,却也最为合适的选择了。
刘芳亮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立刻显出凛然之色,开始沉声下令。
“传本将军令,立即鸣金,召回正与唐军鏖战的儿郎们,令他们无惧损失,全力撤回。然后全军就地结阵,一起迎战这些该死的唐军,只要诸位与本将一道拼死一战,定能杀败敌军,夺取最终之胜利。”刘芳亮刷地拔出腰刀,大声地给部下鼓劲。
旗帜翻飞,怪异急促的的鸣金声,立即尖锐连绵响起。
听到后阵传来鸣金之声,所有正聚精会神全力交战的流寇,顿时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在这战况这般胶着之际,主将刘芳亮,竟然下令全军后撤,莫不是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清晰尖锐的鸣金声不到断来,有如一柄柄重锤,不停地敲打在剩余的近四万名流寇军兵心中,让每个人原本就不高的士气,有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彻底消沮了。
他娘的!打个甚个鸟仗!
这样胶着之态胜负未分之际,便要仓皇后撤,简直就是把胜利拱手让人,简直就是自杀之举!
况且,现在两军这般胶着缠斗,自已这一方,就算是想立刻后撤,又如何能轻易办到。
只是,军令无情,自已又如何可以违背。
一时间,流寇后队变前队,纷纷掉头后撤,阵型为之大变,秩序一片混乱。
而离得最近的流寇骑兵,首先开始逃窜。
他们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的野猪,全无战心,疯狂逃窜,不顾唐军骑兵的凶狠追击,与后面唐军枪兵的不断捅刺,大批的流寇骑兵惨叫着不停掉下马来,被追杀得十分狼狈。
而在付出了惨重的死伤代价之后,总算有一千六百余名骑兵得以脱出重围,狼狈地向本阵回撤而去。
流寇骑兵溃走,那些与他们交战的唐军的骑兵,立即分成两部,一部皆是飞鹞子轻骑,一路尾追溃逃的流寇骑兵而去。
另一部皆是玄虎重骑,这些人马俱着重甲,重达500多公斤的钢铁怪物,掉转头来,向正接连后撤溃逃的流寇步兵,横冲而来。
这样的事态瞬变,其实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
见到局势瞬变,流寇仓皇后撤,唐军主帅刘文秀当机立断,立达下达了全军进击的命令。
这般良机,岂可错过!
原本刻意保持的枪盾战阵瞬间散开,大批的唐军枪兵,有如出山猛虎,向着后撤而去的流寇拼力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