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城中百姓情况如何?”安和尚随即又问。
“安镇长,现在据我军清点,现在辽阳城中,据我军粗略统计,共有百姓十八万八千多人。接下来,李大人却是打算如何来安置他们?”
安和尚暗想道,这将近二十万的百姓,经过这连番血战,现在家园尽毁,辽阳城已绝然无法存身。想要安置他们,看来也得如营口与海城一样,看看先全部运往山东,再另分到其他地方去吧。
于是,安和尚立刻回道:“传俺之令,这近二十万辽阳百姓,就如先前一样,先在城中暂居一晚,明天便与那些俘虏一道,统一押送到营口,全部运往山东,再让山东当地官员,将他们转运到台湾、虾夷等地去分别安置吧。”
文官应诺而去,这时,忽有军兵来报,说现在,那昏迷过去的清军统帅济尔哈朗,刚刚苏醒过来了。
“带上来!”安和尚干脆地下令道。
一阵铁链摩擦的哗啦声,五花大绑,手脚皆带着重镣的清军郑亲王济尔哈朗,在数名唐军士兵推搡喝骂下,一路带到了房间中。
安和尚看到,面前的济尔哈朗,盔甲尽去,一身暗褐的内衣上,沾满鲜血与泥垢,他神情木然地站在安和尚面前,眼神空洞无物。
这时,押送他的一名唐军骂了句粗话,狠狠一脚踢在他膝弯处,济尔哈朗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那名唐军士兵,还欲再踢,被安和尚喝止。
随后,他令这些押送济尔哈朗的军兵退出房外。整个房间中,只有安和尚、以及数名护卫。
烛光摇摇,偌大的房间中,忽地一片寂静。
“济尔哈朗,你这厮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啊。”安和尚冷冷一笑,率先开口。
垂头跪立的济尔哈朗,缓缓抬起头来,凝视了安和尚许久,却呆滞无言,一句话也没有说。
安和尚见他不说话,便道:“济尔哈朗,现在你已在我唐军俘虏,但唐王有令,若你们这些清廷宗室愿意归降,那我军倒还可留你等一条性命,你需知道……”
安和尚一语未完,济尔哈朗却是大声惨笑起来。
“你笑什么?”
济尔哈朗仰头笑了许久,才直视着安和尚锐利的眼神,低低道:“多谢唐王一片盛情,但请恕济尔哈朗断难从命。”
“哦?”安和尚脸色凛然:“济尔哈朗,难道,你想自寻死路?”
“哈哈哈……”济尔哈朗又惨笑了起来:“难道,安镇长认为,本王还有活路不成?”
未等安和尚说话,济尔哈朗便继续道:“本王明白,唐王之所以不杀我,愿意接纳本王的投降,实是希望本王这样位高权重的大清亲王,能在投降后,成为大清宗室与群臣的投降样板,从而更好地瓦解大清的士气与军心,让宗室与群臣再无为大清效死之心。他这般心思,本王洞若观火,早已看得明明白白矣。”
济尔哈朗说到这里,脸色顿变峻厉:“不过,本王身为大清之人,死为大清之鬼,纵然一死,又有何惧!更何况,我的家人皆在盛京,若我投降了你,他们只怕皆会死于多尔衮之手了。我这般苦衷,相信你也明白。时至今日,多说无益,就希望安镇长给本王一个痛快吧。”
安和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大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镇就成全了你。只不过,你想痛快,却是不成,毕竟,这般便宜处死你,太对不起我军数千英勇战死之英灵。”
“来人!”安和尚大喝一声,令房门外的数名军兵重新入内,复冷冷地看到一眼地上的济尔哈朗,便大声道:“济尔哈朗!你等大清宗室,死硬到底,抗拒天兵,又曾大肆屠戮掳掠我大明百姓,实是罪无可恕,万死莫赎!现在你既不肯投降,那本公便依大明律,将你凌迟活剐,来祭奠我大明屈死的百姓与战死的唐军军兵!”
听了安和尚的命令,济尔哈朗又惨笑道:“好哇,没想到,我济尔哈朗纵横一世,竟要死于这辽阳城中。现得得了这般死法,亦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你可还有何话语,要交待么?”安和尚沉吟了一下,复问道。
济尔哈朗摇了摇头,便叹道:“我济尔哈朗征战一生,死于我手中之军兵百姓,实在是不知道有多少。还是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这里被人活剐,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也不知道,用我这一条性命,能否赎完我这一生的罪孽。只不过啊……”
“不过什么?”
济尔哈朗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安和尚,然后低低地说道:”只不过,本王希望,我死之后,安将军能把我的头颅送还给清廷,让他们以此为凭,不至于迫害我的妻妾家人。“
安和尚直视着济尔哈朗满是殷切的眼睛,良久,才沉声道:”可以!本镇答应你。你的头颅,我一定会派人送至清廷,当保无虞。“
济尔哈朗重重地将头磕于地板上,颤声道:”好!那济尔哈朗就拜托安镇长了!“
安和尚微微点头,又扫了一眼伏地而跪的济尔哈朗,就大声道:“且将济尔哈朗带下去,待天日天亮后,于城中广场上,活剐凌迟,以祭我大明死去的军民百姓。更要令城中全体军民百姓,以及一众俘虏,一齐到广场观看。”
“得令!”
一夜过去,晨曦初现,昏黑压抑的夜晚,终于被熹微清爽的黎明所代替。
满是血垢的的街面上,虽然经过了一夜的的清理,却还是血腥味刺鼻,不时可见未及时清除的人体残肢与内脏。这座刚经过血火刀兵浩劫的辽中重镇,充满了萧瑟与悲苦的气氛。
此时的辽阳街面上,人口寥寥,空旷无人.原来,现在辽阳城中,全体的军民百姓,正齐聚广场上,看唐军活剐处死清廷的郑亲王济尔哈朗。
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刽子手,在一块青石上,专注而细心地磨着一柄鬼头钢刀,在经过反复的水洗漂磨之后,他拔了两根头发,横搁在刀面上,噗地一吹,头发应声而断。
刽子手磨好刀后,那一身血汙,发须蓬乱的济尔哈朗,手脚皆戴着重镣,脖子上系着一条铁链,被一众军兵喝骂着,象牵狗一样,带到了广场中央。
随即,后面一名军兵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济尔哈朗扑通一声,跪倒于地。
被解开脖上铁链的济尔哈朗,神情呆滞,在广场的中央,跪得有如一具木偶。
而全体围观的军民百姓与在押俘虏,则呈一个不规划的圆环状,包围着整个广场,默默地注视着济尔哈朗这个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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