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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农业社的人并没有休息,还在自家田里挖沟渠,安装水车,保证来年的地里都有水。
到了第2年,镇里的有些自耕农熬不住了,把地卖了,9两就9两,明年卖还要少,凭什么吃的比你们没田的人还要苦,干的活比你们没田的人还要累,收到的粮食却比你们没田人的还要少!
王伯泉不信这个邪!第2年,他早早的把整个家族的人集中起来,宣布了一系列紧缩政策,这包括减少下人、缩减各房的例银、降低伙食开支明确的告诉他们,今年所有的人都要下地去干活,谁也不许偷懒,包括他自家的儿子和孙子,400亩地至少要有一半的活,要自家人来完成,也就是说你自己的口粮要自己来劳动解决!尽管这些小辈们叫苦不迭,但是族长已经发令了,谁也不敢忤逆,从此告别了小姐少爷的生活,乖乖的开始了起早摸黑的日子。
可是第2年的情况令王伯泉更崩溃,农业社今年播种的种子是他们专门提供的,同样的劳作、同样的施肥田间管理、同样的起早摸黑,到了秋收的时候,王伯泉一看简直是惨不忍睹,自家的田里收成累死累活,跟去年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因为那些少爷小姐多少还会偷懒,土地是需要伺候的,你偷懒了它给你的回报也减少了,而农业合作社那边每亩的产量居然达到了9石还要多,整整比去年还翻了三倍,他们一亩地的产量,自家地里要种七八亩才能赶得上,而且劳动量一点也不轻,这让人情以何堪?王伯泉他们今年一年还是赔的,他也搞不懂对方的产量为何如此高,高到闻所未闻。
王伯泉是个认死理的,田他坚决不卖,他看出来了,农业合作社他们用的种子好,所以才有那么高的产量,于是他找到了农业合作社,提出来要买他们一些稻谷,农业合作社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按照市价卖给他了一部分稻谷。这些稻谷还是王伯泉自己选的,有了这些优良品种的稻谷,王伯泉心中很得意,老子明年打个翻身仗,看你们还敢不敢叫我卖田!老子是秀才,这些年的书不是白读的,你们那些穷光蛋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向你们买稻谷还爽爽快快。
再下一年,王伯泉的地里全部种上了用农业社买过来的稻谷做种子,这一次他发下了狠心,告诫全家的人,今年我换上了他们去年种的稻谷品种,全家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谁也不许偷懒一起给我上阵,我们虽然没有他们那些撒在田里的东西,但是我用他们的稻谷当种子,今年的收成不会差到哪里去,哪怕只有他们的一半产量,我们也能达到每亩4石5斗以上,我要让他们看看,还敢不敢再叫我卖田!
王伯泉他家没有插秧,还是撒播的,因为插秧实在是太累人了一垄秧插下来人的腰都快断了,何况他们还没这个技术。王伯泉曾经试过,插了一亩地的秧,第2天一看一半都在水里飘了起来。
刚开始田里的秧苗长势确实不错,比前两年要好得多,绿油油的一大片,长势非常喜人。王伯泉很得意,估计今年的产量虽然及不上对方,但是至少也能翻两番,水稻的前期中期都长得很好,到了长到齐腰高的时候,稻子要开始灌浆了,可是田里的稻子还在拼命的往上长,王伯泉的心里不安了起来。
果然,突然一夜之间,田里所有的水稻都倒伏了,他想抢救,可倒伏的东西怎么救得过来?稻子的谷粒虽然已经初步形成,但是里面都是瘪的!
看到自家田里这副模样,再看看农业社那边水稻的长势还是那样的喜人,王伯泉欲哭无泪:“天哪!老天你怎么不开眼?这是要灭我们王家啊?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400亩田里长出来的都是柴火!”
这一年,王家四百亩田全部绝收,一粒稻谷也没有进仓,王伯泉人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人也变傻了,嘴里不停的喃喃的一直在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王伯泉不甘心,他要找农业合作社去论理,合作社的人也不推脱,反过来问他:“王半镇,当时你来买稻谷的时候是我办的,你仔细想一想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买稻谷,你又没说拿回去当种子,我也不知道你拿回去当种子!你知道吗我们这个品种每年只能种一季,明年就要换新的种子,年年如此,你当初要是跟我说当种子,我会跟你说清楚的,你又没说,而且这些稻谷都是你自己挑的,你自家拉不出屎来,还要怪我的马桶没打好,天底下有这么个理吗?”
王伯泉傻了,天底下有只能种一季的种子?虽然长见识了,可这个学费太昂贵了,昂贵到他不能承受之痛,明年一家七八十个人的开销全部黄了,可这税的银子却一两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