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豆腐坊开了店板门,开始做起了生意。可是今天来买豆花的人都异于往常,进门之后都朝着关氏母女俩和许若宜身上看来瞄去。许若宜就象往常一样端盘擦桌子,也不在乎人家怎么去看他。刘秀霞卖着豆花自己都忙不过来,也不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那收银子的关氏觉察出今天的吃客们都很怪……
刘秀霞只有在晚上点卤的时候才得了一些空暇,和烧火的许若宜说谈几句。
“姑娘今日怎么想起给我买书画纸啊?”许若宜从早上就一直想问了,但是忙于干活不方便。
刘秀霞腼腆的道:“我见许公子丹青传神,必是个文人,今早在市集中找了个书摊子给公子买了些书和纸。我也不懂这些,那摊子老板说安徽泾县的什么半生宣纸画画最好,那我就买了,倒是让我做豆腐我还知道些,这纸还有生的熟的啊?”
许若宜笑道:“嗯,宣纸确有生熟之分的,用墨滴于纸上墨迹四散开来的就是生宣纸,要是墨滴全吸入纸中不散开的就是熟宣纸了,半生宣纸只是敛墨微化更能添画之神韵。”
刘秀霞从来不知道一样的白纸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赞道:“许公子,你比孙大哥都懂的多。二个月后姑苏城里的学堂就要开科取试了,公子和孙大哥一起去吧。”如果换作以前许若宜要是想做官,哪需要考秀才啊……
接连几日,来刘家豆腐坊的人已经不是吃豆花了而是专门来看刘家豆腐坊里的那三个人了,在木渎庄子上开始流传各种风语风言。说许若宜和刘秀霞有苟且之事,有说关氏失德贪慕许若宜年轻俊秀才收留其在豆腐坊中,更有甚者说是二女同伺一夫……,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一句好话。
关氏听到这些闲话,人被气的当场昏倒。豆腐坊里的生意也是清淡了不少,那些街坊老邻们看到买菜的刘秀霞都绕道而行了。关氏母女让这些流言蜚语都难立足于人前了,终日间是以泪洗面恨不得是一死了之。庄子里唯一对这件事开心的人莫过于孙学礼了,整件事就是他在背后搞鬼。孙学礼素知木渎庄上的人对刘家母女敬重,可是寡母孤女的留个男人在家中那无疑是让人闲话的,但庄里人都不信刘家母女会有苟且之事。孙学礼就在姑苏城里找了一个要饭的花子,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去木渎庄子上去大肆造谣。只要声势越大那再给十两银子,花子也不认识孙学礼但认识银子啊。二十两银子花子要一辈子的饭也要不来啊,花子又找来了十多个花子把事一说,答应事成后每人给他们三百文。
这十几个花子就这么到庄子上大肆造谣生事,把刘氏母女的丑事说的活灵活现一般。有说的就有听的,经十几个人那么说道假的也成了真的了。庄里也难免有吃饱了没事干的也跟着说,整桩事情犹如是亲眼瞧见了一样。众口烁金庄里的刘家三个出嫁的女儿都没脸在庄子上见人,一咬牙就和娘家断了关系……
一切都如孙学礼算的那么完美杀人不见血,不须几日就会听到刘家母女自寻短见的消息了。可是等来等去却等不到刘家的自尽的消息,孙学礼打算再往火上浇点油。其实刘家母女是真的想自尽了,偏偏被许若宜阻挡了。
许若宜冷静的对母女二人说道:“原本我是要开了春离开木渎的,可是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我反而不走了。庄里突起谣言而且是来势汹汹,这必定是有人指使。那人的用心就是想逼死你们,你们要是真的自尽了正好中了恶人奸计。只要你们沉的住气,不出三日谣言将不攻自破。”母女俩觉得许若宜说的好象有些道理,就暂时放下了寻死的念头。
三天后的深夜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百十号人悄悄的来在了刘家豆腐坊外。“咣嘡”一脚踢开了刘家的店门,众目睽睽之下只看见前厅堂里许若宜只穿着小袄,盖着一条薄被睡在用桌子拼凑起来的床上,内屋之中是由里而锁。并没有是说的三人同枕而眠,庄里人见错怪了刘氏母女都是讪讪离去。
从此,庄里的那些谣言没人再信了。孙学礼没想到许若宜真会睡在四面进风的前厅堂中,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
第二天半夜三更,五个大汉持刀冲进了刘家豆腐坊。许若宜是一拳打倒一个,五个大汉没一盏茶的功夫全都是被打趴下了。关氏和刘秀霞听到前厅堂里有打斗之声都起身了,却又是不敢打开门。一直等到了屋外打斗声渐止,才开了门相携而出。
外屋的五个人都在求饶,许若宜用脚尖踩着一人的后脊。母女二人只听到被踩之人痛叫:“大爷饶命啊,是有个人出银子让我们几个来把你们三人男的打晕,女的奸了再将你们三个一起放在床上。等天亮了,自会有人来的……”
天亮之时,果然是有个花子带着庄上三十来人到刘家豆腐坊里来捉奸,一看见许若宜和刘家母女正怒目看着那个花子,地上还捆绑着五个人。带头的花子见势不对就想溜走,许若宜一个鹞子翻身就纵到了那花子身前,扫蹚腿一勾那花子被摔的仰天八叉。还没等许若宜动手,那花子就将受人钱财造谣生事的实情都说了……
花子虽不认识孙学礼,但是庄上的人都已经知道刘家母女是清白的了。把那些个花子一顿打后赶出了木渎,关氏因为这些日子来的惊吓和委屈一下子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