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古靖带到。”差役从外面一溜小跑着进来报呈何通达,在差役身后跟着个四五十岁的长袍干瘦的老头,正是徽州城中大富贾古靖。
古靖往日里素不和公门有什么瓜葛,何通达上任那会儿倒也是接到请帖去赴宴,但是恰逢古靖携子外出访仙寻道所以就一直没有见过何通达。今天被差役传唤来县衙心裏还泛着嘀咕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人还没进大堂就听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古靖只见那瘦道人被困在一张铁凳子架子上,光着双脚蜷拢了脚心在钉板上,脖子上还套着根牛筋。屁股往下沉牛筋就会扣紧脖子,脚心想蹬地缓解吸气就要给钉板刺伤。在瘦道人的前面躺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胖道人,一个抖抖瑟瑟的瞎子瘫倒在胖道人的身边。堂上还跪着两个人,古靖就认识一个是邻居街坊的女儿齐瑛,另一个看着有点面熟就想不起是谁了……
何通达起身拱手道:“古老板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老子这裏给你有礼了。”
古靖暗骂你个县官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一见面就称老子来占我便宜啊。嘴上只好应承道:“哪里,哪里。生意马马虎虎还过的去吧,不知道大人找古某人来有什么事吗?”
“你猜猜,我找你来干嘛。”何通达坐着似笑非笑道。
徽州人都叫这个县令是活宝,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是脑袋里却了根弦,你找我来不说是什么事,倒还叫我去猜猜真是岂有此理。古靖不悦的道:“古靖愚昧,还请大人明示。”
“嗯?你猜不到?那你使劲的猜!”
古靖哭笑不得的道:“我使劲猜也猜不到啊,大人咱们有事说事,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何通达一本正经道:“什么事?我告诉你到底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半个时辰前这个姑娘来报案说你被人骗了银子,你竟然是一点都不知道吗?”
“咳……咳……咳……”谢师爷干咳了几声。
何通达忙转过身小声问道:“谢师爷,我又说错话了吗?”
谢师爷尴尬的道:“老爷,要是他知道那还叫被骗吗?”
何通达一拍脑袋道:“也是啊,只有不知道那才叫被骗啊,师爷说的对。”
瘦子脚心被刺痛的大叫了一声,何通达转回身道“来人啊,给我找块布头把那瘦子的嘴堵上,没看见大人我要问案了吗。他这么叫嚷大人听着心烦,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
古靖知道脚心上筋络甚多,刺伤当然痛的会叫。但是听何通达说他们是骗自己的银子的人也只好是闭口不语,看着差役堵上了瘦道人的嘴。何通达喝了口茶道:“现在原告被告人都齐了,大人我要开始问案了啊。大人我忙着呢,退了堂还要跟着大茶壶去万花楼。你们都给从实招来,别耽误了老子的功夫。”古靖被何通达这么一说还真想起了那个汉子就是万花楼的大总管赵金刚,平常生意场上难免有应酬,也在万花楼里见过赵金刚两三面。
谢师爷在后面一脸的苦笑,这缺心眼的何通达也不看看堂下是徽州有头脸的古靖在啊。你的官威已经是没了,只要古靖把你在堂上的话到外面一说,自己的饭碗也就到头了。谢师爷拱手作揖道:“古掌柜,我家大人就爱诙谐,古掌柜请勿见笑。大人审案劳累还请在旁听审吧,这个案子还我来问吧。”
何通达笑道:“我的好师爷啊,你早说啊。来,来。你来问案,我旁听。”
谢师爷拿起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民女齐瑛你是如何得知那三个人骗了古靖的银子,把此事一五一十详细道来。”
齐瑛跪道:“回大人和师爷的话,民女在家之时听爹爹提起过有两个道人常常会去古伯伯家,每次去都是鬼鬼祟祟的出来却是得意非凡。古伯伯近段时日又为了筹集银两把他手下的几处药铺都贱卖了,我爹爹怀疑古伯伯是遇上骗子。今日清早我爹爹去古伯伯家却被那两道人奚落了一番,所以民女斗胆一路跟着那两个道人去了万花楼。在万花楼里正听见他们三人骗古伯伯银子的事,只因为他们分赃不均那胖道人要下毒手勒死瞎子。民女无法只能是动手制服了他们三人,幸好是万花楼的大总管深明大义才押着三人来到公堂之上。”
何通达咂舌道:“你一个弱女子制服他们三个?”
“回大人的话,民女自幼随爹爹习武。制服他们三个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何通达抓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打断了齐瑛的话,恶狠狠的道:“妈的,我说我家夫人怎么这么厉害,感情她也练过武?打我巴掌那是跟不要钱似的……”
“咳……咳……咳……”谢师爷瞪了何通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