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张灯官那是睚眦欲裂,气的头上都快要冒白烟了。
他是自愿的把自己卖掉的吗?
他是被村里人集体给投出了去的好吧!
不但卖身钱归不到自己的手中,以后他在林场里上工的钱,也全都不属于他自己啊。
不跑?不跑瞪眼等死吗?
因着这几句话,张灯官就将这群阻挠他奔向自由与复雠之路的工友们给恨上了。
你问他为什么不恨那些镖师?
这不是双方武力值之差有些过大了吗……
于是,再也没有了逃跑机会的张灯官就这样被一群人给压上了聊城码头上停靠着的商船。
船队的规模不小,往京城怀柔码头而去的船只共计一十二支。
其中大型存储的商船两支,剩余的皆是中型。
就连船队中的领航载人船的底仓,也能再囤上一二千斤的吃水。
故而这种规模的运航,很是受商队的重视。
初家人在入了码头之后并货物进船的同时,就与在码头漕道边儿上的粮船帮的人接上了头。
这粮船帮自前朝起就十分的兴盛,不确切的说,自从有了漕运航道之后,它们就逐渐的兴盛了起来。
只不过因着这两年的光景不好,前朝灭亡前官运粮草的皇粮漕又被太平天国的人给毁了个七八,故而这粮船帮的生意也跟着冷淡上了几分。
几位帮中的大佬,觉得不能只靠这水路吃饭,拉扯着码头上……闲时抗包做活,忙时提刀抢地的兄弟们,就上了陆。
不过七八年的光景,就在江浙沪一带打出了赫赫的名声,有了更新更赚钱的产业,而那帮会的名称也跟着换成了一个更为简洁也没那么浅白的名称:也就是现在已经有了几分名声的青帮。
等到他们在陆上混的开了,自然也没忘了立帮的根本,循着以往的航路,硬是开了一条民用输送的航线。
将老辈子的七十二个半的码头盛世生生的延续了下来,将自家大大小小的帮口,也在相应的码头上立了起来。
本着漕运生意要做的隐蔽的心思,在水路上走的这群人依然被这些商人买办们成为钱粮帮。
若是想走一趟大生意,到了码头,与这些人打个招呼,塞个孝敬,拜下堂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说旁的,在这水上,单隻插个镖局与商行的旗子,可是嘛事儿都不抵用的。
更何况,他们起运于聊城,在这条漕运上算是一个正经的全运码头。
直至抵达到天津衞的时候,都需要钱粮帮的保驾护航的。
而这与钱粮帮去打招呼的事儿,也不能只派一个管事的去办。
依着往常的循例,为表对分堂堂主的重视,此行乃是初家大趟子的大管事亲自带队。
他身后跟着两个习用的学工,手中拎着一方楠木红漆小箱。
箱子上挂一把黄澄澄的挂锁,与之相匹配的钥匙,就捏在大管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