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非本地人的张灯官,他不知道啊。
这商队一入了聊城的地界之后,整个队伍就分割成为了两队。
从压后的谢家镖局中分出来了两个人,是要护着王栓子这行人往聊城的县城而去。
王栓子所在的队伍,都只是签了长工契的工人,其中有一小部分手艺人会被分到初家在这裏开的一个手工作坊里上工,剩下的大半则是扔到郊区初家的农垦庄子上,种植大豆高粱,以填补初家粮行中的品种缺漏。
王栓子原本是个混子,哪里有什么手艺,自然是要跟着大部队往郊区的方向赶去。
在这个时候,他才算是与那个曾经的大哥彻底分开了。
两个人毕竟是打小的交情,哪怕这二人曾经互坑了对方,但是在这个时候,王栓子还是表达了自己的不舍:“张哥,俺走了哈!”
“你到了关外后,就好好干啊。”
“初家人仁慈,说不得踏实做两年,主家就给你放了呢?”
“现在的你虽然是赎罪之身,也没了自由,可再不济也能管你的三餐温饱。这人啊只要是活着,就有个见面的时候。”
“你可莫要再逆着初家人的意去犯事儿,落得最后,连个小命都保不住了。”
这王栓子口里的话是为了张灯官好,可这语气……不觉的就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跟王栓子腻歪了这么多年,张灯官还不了解这个人的尿性?
因着路上表现的相对平和,中途吃饭的时候,看押他的工头就已经将他口中塞着的烂布头……给掏了出来。
工头见到张灯官被拿了塞口布后也只是埋着头吃吃喝喝,也不曾大吵大闹。
待到商队再次上路的时候,也就没再将这塞住口嘴的东西,往这张灯官的嘴裏填。
所以,此时听了王栓子那别有用心的劝,张灯官阴森森龇了牙!
“爷,怎么会甘心就被人压到那鸟不拉屎的满洲里?”
“我告诉你王栓子,我不但不会认命,我还要重新杀回那丘村的!”
“把村里曾经得罪我的,全都给收拾了。”
“谁若是动了我家的东西,我不但要双倍拿回来……我还会让他死……”
说到死这个字儿的时候,张灯官的牙呲的白森森的,让瞧过去的王栓子都被吓了一跳。
这张灯官不会是受得刺|激过大,有些疯癫了吧。
瞧那个脸黑的,跟个鬼似的。
最可怕的是他还会说梦话,他这脚上还带着铐着呢,他咋逃跑?
瞧瞧对方那个笃定的表情,王栓子轻摇了下头,脚底下是赶忙往队伍中的小工头的方向凑了一下,咱还是离这个疯子远一点呢,省的他发疯后暴起伤人,再遭了灾。
就在这时……
“许营镇的工人跟上啦!从现在起咱们就脱离开商队了!”
“莫要左顾右看的,掉了队。”
走散了,就莫得工可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