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着的是刚在墙边垄上拔|出|来的新鲜的大葱。
用院里的井水细细的冲过,去了头上的泥沙与须须,变成了最水灵的葱白。
这才递到邵年时的手中,让他怀里的煎饼,不至于过于的孤单。
看到这裏的邵年时就笑了。
他将饼子也扎成了一个袋子,把大葱从当中穿过,对着两位婆婆,挥了挥手,说出了自己暂别也是衷心祝愿的话语。
“婆婆们!”
“等俺回来!”
“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说完,邵年时就不再耽搁,抱着所有的行李,大踏步的朝着村口的小路上跑去。
此时的他并不曾回头,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在此时回过头去,一定会看到多愁善感的潘婆婆在瞅着他抹眼泪,而那个性格泼辣的钱婆婆则是坐在一旁骂着这位相伴了多年的老姐妹的懦弱。
邵年时他怕,他怕见到这个场景之后,他会忍不住的想要留下来,去陪伴,给了他温暖的这两个老人,也是他的家人。
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活没有干完,他还有遥远的如同山峦一般的理想没有实现,他还要赚许多许多的钱。
等到那些钱多到可以让所有他在乎的人得到妥当的安置的时候,他自然才有时间去感受这种美好的,属于家人的温情。
越想越坚定的邵年时,应着正午的太阳,在向着理想的始发站奔去。
而下了课的初邵民,竟是连一刻都等不得了,这就要去田学文家……蹭饭去。
这是初邵民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重获自由的理由了。
这对于跟在少爷身后的护衞们来说,只要是别总想着逃跑,在旁的方面他们是无权干涉的。
只不过,这初邵民也着实是心急了一些。
他甚至都没有上自己家派过来的小汽车,反倒是兴致勃勃的与田学文一起,挤到了开往田督军大帅府后街的汽车之上。
惊的一众田家的小伙伴,先是瞪眼瞧着,后又是特别不满的朝着田学文开炮。
“我说田学文,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啊?”
“这是田督军看我们族里的孩子们求学不易,才特意调过来的车子,你怎么能让一个外人随随便便的上来呢?”
“就是,也不知道是什么阿猫阿狗,这车子也谁都能上的吗?”
这屁股刚坐定的初邵民,下意识的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灰色格子西装裤,配黑漆皮的吊带,上边雪白的衬衫上还配上了极为绅士的领结。最外边还披着翻领子的同面料的大衣,加上头上佩戴了一款小沿儿灰色的软呢子画家帽……
怎么瞧都不像是个穷酸的打扮,这田家的人这是得多挑剔啊,那是多牛的人才能乘他们家的车啊?
本来就算的上济城同代一霸的初邵民就乐了。
他将头上的帽子一掀,一转,在手中转出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花之后,就将其扣在了福特车的真皮座椅之上,然后,如同一个真正的纨绔一般的朝着后座上一仰,就将二郎腿给翘了起来。
初邵民这翘着腿,也不曾好好的翘着。
他将一只腿翘的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