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郑继成逐客,乐镜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怕的不是被郑继成给赶出来,他怕的是对方非要揪着他再闯一次城门。
这事儿已经这样了,再留一晚亦是必然。
算算现在的时日,远在东阿的邵年时怕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自己若是连夜赶到了,说不定还会碰到更难以预料的局面呢。
仓促之下,在机动性降低了半数的深夜之中与邵年时碰上,怕是他们这一方的人马是更落不了好了。
想明白的乐镜宇索性放松了自己,当他坐着宵禁前最后一趟黄包车赶回到家中的时候,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家媳妇趴在二门处担心的往外张望呢。
待到看到他归家的身影之后,这位其实挺坚强的女子,眼圈就有些微微发红。
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表达的并没有那么的外放,只是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安安静静的询了一句:“老爷回来了,可是用了饭?”
“小厨房炖了党参鸡,用一碗,暖暖胃?”
站在自家夫人面前的乐镜宇脸皮却是抽搐了一下,他觉得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冬瓜炖萝卜,而不是大补气的鸡汤。
他急需要去火,才能让明早起床的自己,面色没那么的难看。
可只要一瞧着自己夫人那张温和恭敬的脸,乐镜宇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嗨,索性是自己亏钱了夫人,她好歹也是郡王府的血脉,跟着他一个卖药的郎中,风餐露宿,来回奔波,却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就只冲着这个,也发不得火,生不出气的。
想到这裏的乐镜宇就往前挪动了两步,虚扶了黄春一把,就想携着自家的媳妇往内院行去,陪着对方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让对方也别那般的担心。
可是谁成想,他们二人才刚迈过二门呢,身后负责守门报信的老噶就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还拎着一方特大号的皮箱,上边的挂锁和扣牌一丝被人解开的痕迹也无。
“老爷,刚才有人在大门外拼命的敲门,可是等到我将门打开的时候,外边却是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只见到一个孤零零的箱子,就摆在咱们府外的台阶上呢。”
“我瞧着只觉得眼熟,像是老爷平日出门惯带的那只。”
“小的这就暂且先拎了进来,让老爷认认,再做决断。”
瞧见了这只箱子,乐镜宇都无需细细的辨认,只是朝着老嘎叹了一口气,将手递了过去:“箱子是我的,给我拎着,你且去吧。”
听了主家肯定的回答,本就无甚好奇心的老嘎只是哎了一声,就将箱子直接递到了七老爷的手中,扭头就往门房处返去。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黄春觉得有些奇怪,她瞧瞧乐镜宇手中沉甸甸的箱子,又抬头瞧瞧自己的夫君,略带疑惑到:“这……”
却只迎来了乐镜宇淡淡的一笑,他拍了拍黄春的肩膀对其说到:“你先摆饭,我去瞧瞧箱子中是否有缺失。”
“这箱子离了的手,不多不少整半天。”
“看来拎走我箱子的人,竟还是一位侠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