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这个缘由,那小头目差一点就被王栓子给打死在山里。
还是他这个大当家的为了寨子中的和谐,安抚了王栓子许久,又是让人赔礼道歉,又是让人拿钱买灾的,这才让两个人面子上过的去了。
难道说这王栓子知道里边运了些啥,故意过去害那个小子的?
再转念一想的孙美瑶,就将这个想法给打消了。
这应该不大可能。
因为叫人去盘库的是王家四兄弟的老二,王栓子还没这个权利决定派谁不派谁呢。
这小子也算是个人物。
蔫出溜的,其实一肚子坏水。
到了这个时候,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再寻他话中的蛛丝马迹。
瞧瞧他是不是故意害得寨子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若不是,自当听听他的想法了。
想到这裏的大当家的就开了口:“死什么死,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边的王老五啊,我看你就坐在边上一句话也不吭了,来,你跟大哥说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个章程?”
突然被问及的王栓子,差一点就跟着抖了起来。
若不是有一个张家小姐在支撑着他,现在的他能立马一软瘫在地上。
但是好在他也跟这抱犊崮干了一年的土匪了。
旁的不说,杀过人,越过货,那胆子可不比他做混混的时候,那是大的都没边儿了。
所以,王栓子除了一开始的慌张之后,那是立马就调节了自己的状态。
他装作十分发愁的思索了一阵,就朝着孙美瑶的所在露出了苦笑:“大当家的,小子一点都不想死。”
“我连孙妮儿的手都还没碰过呢,我做梦都想发达了娶孙家的小姐的。”
“所以,就算王大虎是我大哥,我也不会赞同他的主意的。”
“俺,俺觉得,要不,俺们就逃吧?”
以前能跑得了,现在也是行得吧?
坐在上边的孙美瑶,一眼不差的盯了王栓子许久,见到对方没有出人意料的出一大堆有目的的主意,反倒是特别贴合他的想法的打算开溜了……
他就将心中对方有可能是内应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既然要逃,那就逃吧。
哪怕那位田督军都已经逼近到了他的脚底下了,他孙美瑶这么多年在抱犊崮留下的后手,也能够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开溜的。
想到这裏的孙美瑶就拍了一下膝盖,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王家四兄弟,以及现在有资格留在议事厅内的其他头目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前面已经交上火的兄弟,我们怕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但是,在后方随时准备去战斗的兄弟们,我还是能救一救的。”
“你们带上各自的亲信,最好做到不引人注意。”
“悄无声息的到议事厅的后面等我,我带着咱们抱犊崮的骨干,也是寨子中真正的财富与力量,做策略性暂时的转移。”
“哼!”
“田中玉以为打下这抱犊崮就是最后的胜利了吗?”
“哈哈,简直幼稚到可笑!”
“他除非抓到我这个大当家的本人,亲手将我这个人给结果了!那才算是拿下了抱犊崮的悍匪!”
“这寨子,他愿意打,就让给他了!”
“我就看看,等我们撤退了,他还能在这个鸟不拉屎,光是运送物资就需要两天的山寨之中驻军?”
“等到时候人去楼空了,我们原就大摇大摆的回来!”
“让他们回城之后的屁股还没坐热呢,抱犊崮的土匪出来活动的消息就会传到他们的桌前案头了!”
“哈哈哈!跟我斗?做梦!”
说完,孙美瑶就将自己坐下的那张没有一丝杂毛的黑狼皮从椅子上撤了下来,拎在手中,径直往议事厅的后门而去。
而这些留在厅中的头头脑脑在互相对视了一番之后,就个个面露喜色。
这是说大当家的还给大家留了一条活路,让他们能够逃过一劫了?
一想到这裏,这些悍匪们就坐不住了。
能活,谁都不想死,他们要赶紧收拾家当,把亲眷与亲信叫上,跟着大当家的‘策略性’撤退才是啊。
在自家的性命面前,什么都要排在后面。
这些混不吝的土匪们,在逃难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跟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们那为数不多的家眷们拎着口都没封好的箱子,披头散发的从各自的屋子里往议事厅的方向奔跑着。
被小头目们捎带着的亲信们,则是一边奔跑着一边不忘记从旁边注定回不来的兄弟的房间内搜罗着并不属于他们的财富。
这些人就这样挎着枪,拎着包,裤腰带上恨不得都要挂上几串项链戒指的,往他们能够活命的地方跑去。
只有王栓子一个人,苦大仇深的带着总是跟他一起出任务的兄弟们,用最为干脆的状态早早的就等在了议事厅的院墙后边。
与王栓子一样,早早过去的孙美瑶瞧着这个王小五的表现,惊诧的挑了挑眉毛:“你不用去接一下你的孙家小姐吗?”
却迎来了这位还算是年轻有为的王家老五的苦笑:“她本来也不住在主营寨啊。”
“这不是大当家的说的吗?除非是兄弟们真正的家属,旁的甭管是香的还是臭的女人,少往这抱犊崮的主营寨里边带吗?”
“为了怕给寨子泄密,小弟我就按照大当家的要求做了。”
“我给孙家的小姐还安置在那片等待审核检验的暂留区域内。”
“那边有我从山下吸收过来的亲信,就在孙家小姐的边上看着她呢。”
“现在咱们主峰打的如此的激烈,吸引了对方主力不少的炮火。”
“若是孙家小姐不是个笨的,她现在,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溜走了吧?”
看着王栓子那痛苦的神情,孙美瑶觉得自己刚才问那个问题有些不太道德了。
这孩子也是个痴情的苦命人,他也许真的是想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