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人?让我猜猜,是阳台上的那个小伙子吗?”
这般的气质,让初雪不自觉的心生好感,她十分诚实的点了一下头,然就迎接到了这位女士一个更大的微笑。
“那么实在是太巧了,我也在等人,而那个人也在同样的地方呢!”
说完,这位女士就用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在那个半遮半掩的窗帘外面露出了一位儒雅的中年人的身影。
这位瞧起来气度非凡的女士,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却是相当的鲜活的。
这让初雪原本还有些拘谨的陌生感,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她有些开心的对着这位女士说到:“原来真的是很有缘分啊……不过……”
大概是看出了面前这位小姑娘的疑惑,这位主动开口的女士就发出了属于自己的邀请:“不过,我太了解自己的先生了,你知道吗?从晚会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坐在现在的位置了。”
“若是我现在还不稍加阻止一下的话,我怕等到这个宴会所有的人都散场了,我的那位先生还在里边跟人谈话呢。”
说到这番话的时候,这位女士摇了摇头:“所以,现在我打算去阻止一下里边的二位先生。”
“你瞧,我的先生竟然主动递过手去了,这就说明啊,他此次的谈话一定是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呢。”
“所以我们要抓紧功夫,要不然一会啊,他们就要接着聊第二个话题了。”
说完,这位女士就拍了拍初雪的手背,将这位姑娘手中吃空了的盘子随意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面,拉着初雪就站了起来,反过身去,就把阳台的门给敲响了。
这不,看到有人敲门的两位男士在与门外的女士对望了之后,彼此之间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这是他们对于喜爱的人的真正的欢喜,同样的,他们也清楚,今天晚上有关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到了现在就要告一段落了。
不过不着急,彼此间的联系方式已经互相通告了。
有时间,再聚首,比现在仓促的对话更加的有效。
“那么,咱们下回见面再聊?”
“好的廖先生,我等您的邀约。”
说完,邵年时就主动的将阳台的玻璃门给打了开来,将门外的两位女士给迎了进来。
“您好,女士。”
邵年时先是退到一侧,走到初雪的身边依照标准的社交礼仪与未婚妻身边的陌生的女士打了一声招呼。
在得到了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之后,就知晓了这位女士的姓名与身份。
“您好,年轻人真的很精神呢。”
“难怪这位小妹妹如此的喜欢你。”
“我姓何是廖先生的妻子。”
邵年时心中一凌,一下子就肃然起敬。
这位一定是廖先生的妻子何香凝了。
这个奔走于中国的大江南北,是真正的将革命与慈善放在心间的新时代的女性。
她是中国国民党政府下的红十字会的会长,更是前一段发生的举国瞩目的大事件,孙先生逝世时的见证人。
她将孙先生的遗志记录下来,并在党内进行执行与延续。
她与他的先生可以说得上是可以并肩的革命战友了。
这是一位值得称颂与尊敬的女性,这让邵年时的心中愈发的澎湃不已。
今天,真的是他邵年时的幸运日。
他何德何能,能与这么两位值得人尊敬和仰慕的人站在一处,与其轻松的交谈,并有了成为朋友的可能。
所以,现在的邵年时握着初雪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反倒是并不曾听说过这二位的名字的初雪表现的足够镇定,她轻轻的将邵年时的臂膀搂了起来,让身旁的这位未婚夫的情绪,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这两个年轻人的表现可是都看在何香凝与廖仲恺的眼中。
他们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都为二位小友的表现给可爱笑了。
竟是一起开了口,与邵年时这一对道了别。
待到他们从阳台上出来,特意溜着边儿走的。
多亏了舞厅内靡靡的灯光给了几分遮掩,才没让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待到这两位现场最低调的大人物离开了之后,坐在车上的廖先生才与自己的夫人感叹了一句:“我仿佛看到了中国的希望啊。”
“这是一个很清醒的年轻人啊。”
“若是我们的国家多一些像是邵年时这般的年轻人,咱们的国家何愁不会富强?”
“只不过他们还在成长的阶段,还需要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在前方披荆斩棘,力求将一个崭新的国度交付到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手上的。”
“唉,让衰老来的再缓慢一些吧。”
而一旁的何香凝在听到了这些话了之后,反倒是嗔怪了一下她的先生:“你一点都不老,就如当年你我初见一般,一样的气度非凡,英姿勃发。”
“你当然能给那些年轻人更好的引导,这个国家,太需要像是你这样清醒而又有自我认知的人了。”
“只不过……”何香凝有些担忧的叹了一口气:“自从孙先生去世了之后,党内的牛鬼蛇神就都跳了出来。”
“他们早就忘记了当初入党的初衷,将国家与人民的利益给抛却了脑后,将自己的理想践踏在脚下。”
“他们想到的只有手中的权利,党派之中的地位,背后的靠山,以及不忍放弃的军权。”
“他们已经成为了这个政府之中最大的蛀虫,甚至连北方那些赤|裸裸的在明面上与列强合作的军阀们还不如。”
“与真小人相比,这种伪君子更加的令人厌恶。”
“是,你现在所做所指出来的都是咱们党内真实存在的问题。”
“只是你表达的方式能不能不要那么的激烈。”
“我们完全可以用迂回一些或者是像是蒋先生那般用平衡的手段去制约那些恶臭的玩意儿。”
“我怕你现在这样,会激起他们最大的恶感,会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来报复你啊!”